他虽是性暖和,貌谦恭,可对府中高低倒是要求甚高,倾歌想起姐姐生前各种,再比之现在,心底顷刻悲戚涩苦,一时候,只觉五味杂陈,难受之极。

泪水不期然簌簌滚落,烫的她两颊生疼,她回身便要夺门而出,那边萧宸景已经三两步追将上来。

“算我错了还不可吗?但是现在这祸也闯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卫显的腰牌是我偷拿的,更不关秋萤的事……可那姓于的也太放肆狂傲了些,彼苍白日欺男霸女,叫人如何忍得!”

“你姐姐当初千叮万嘱必然要我好生照看于你,你晓得,我多怕孤负了她对我的信赖……”话到这里,他沉沉一声轻叹,“倾歌,你这丫头,也实在恶劣了些……那烟花柳巷之地,岂是你一个女人家能够随便收支的!”

半晌,方听得头顶有降落的嗓音传来:“倾尘的音容笑容,本王此生难忘,只可惜……”

“做好你分内之事便可!”

“你说甚么?!!”

在倾歌的影象中,这副春联,仿佛恰是客岁大年初五的雪夜,一个墨客信手写来的春联,当时贤王大赞,当即便叮咛管家取了上好的正丹纸向那墨客讨要了过来……

“是!”

半晌。

王府书房,正中心悬了一块上好的金丝楠木匾额, 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四个大字“诗书细读”。

座上的人还是一言不发。

“爷!”

想起卫显和秋萤因为她现在还在院里跪着,她内心一焦急,不管不顾便脱口道:

她考虑着,毕竟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姐姐走了快三载了,你……可曾考虑过另娶?”

伟岸的身子生硬一顿,倾歌心下一半严峻,一半懊悔。

他说到这里,却又倏然一顿,接着便悄悄抚上了她的双肩,低头看着她,悠悠开了口。

头顶快速传来他微末的一声轻叹,倾歌如临大敌般猛地抬开端,瞬息便撞进了他案前烛光下深黑的眸子里。

倾歌吃紧问出声,萧宸景却只是轻叹一笑,便已不经意松开了她:“你这小丫头,刚才还畏首畏尾的,现在就这般胆小了!”

“王爷?”

“本王始终记得你姐姐是个和顺似水的女子,你姐妹二人乃一母同胞,怎生这么大的不同?”

倾歌偷偷瞥了一眼正襟端坐在首位的萧宸景,他微低垂着头,不晓得昂首案前写些甚么。

倾歌本还欲再辩白,那最后一句话却有如针尖普通,一针针戳得她心间锐痛。

大夏朝三贤王与世无争,平生素爱诗书,偶尔交友三五老友,三不五时地就来王府喝酒作诗。

“到现在还是这么冥顽不灵!”

他不管她固执的双臂,硬是将她一把搂入刻薄的怀中。

临走之际,卫林却又转过身,游移开口道:“爷,卫显他……”

她看不清他的神采,心下只更加忐忑,只想着反正逃不过,要惩要罚不如痛快些。

“……本王乃皇室子孙,名字既已入了宗籍,现在三年之期将至,本王只怕……”

倾歌身子一颤,下认识收缩了一下生硬的脖子。

再看那人,长身玉立,身穿黄纹紫色长袍,掩映在洁白的月光下,如黑曜石般澄亮的黑瞳,闪着凌然的英锐之气。

“你怕皇上会俄然赐婚,你怕你会守不住与姐姐的平生一世?”

“王爷……姐夫?”

入眼,王府的后院长廊上,透过玉竹林立,起首瞥见来人身边站着的两个近侍,一个一脸烦恼地肃立在一旁,一个手内里掌着灯。

“我不该再叫你小丫头了,差点忘了,你已到了及笄的年纪,本年就要插手选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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