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担忧被西夷给偷学去,早就把火炮拿去西域用了。王景圣前次回京见地过火炮后就说了,给他五百火炮,他能打到大食西边去。”
看着一脸傲然的同窗,曾贤放弃的摇点头。
年纪小的门生,对他这个带着七八伴当、较着不是士人的陌生人,投来多少猎奇的目光,而年长的门生,则是目不斜视,见怪不怪的径直擦肩而过。
敇建横渠书院。
“穿戴甲胄如何踢球?”一人猎奇地问。
才说完,曾贤立即听到一声嘲笑。
自牌坊立起以后,从牌坊到正门,只许步行。上元节后,知县过来,便是在牌坊处上马。
太后颁了诏、提了字,又犒赏了地步和钱钞,让书院扩建了范围,也让敇建二字能够堂堂正正的戴在头上。
太后给了两个字,朝廷便为此拨款三百万钱,为横渠书院修建庙门,同时赐地千亩,供门生饮食。
“还多亏了冯兄。”
与客人并肩前行,苏昞问着:“冯兄去往西域,想必是有所见闻。”
“一年不来,屋舍更多了,人也更多了,这书香味更浓,倒映得我这俗人更加俗了。有山长在,书院日渐畅旺啊。”
“那是。”
冯从义的话在树荫讳饰的石板路上传了开来,有人皱眉,有人神驰。
“陶朱公来了!”
这几年,被冯从义保举到王舜臣麾下,由此获得官身的气学门人,已经有七个了。此事在书院中尽人皆知。
“朝廷赐的三百万钱,在他眼里就是戋戋三千贯;千亩地,也只要百亩能入眼。”
横渠书院的山长苏昞,因为客岁以横渠书院的名义向朝廷献上了《正蒙新注》,太后一时髦起,给了横渠书院这么两个字。
“安西、北庭两多数护府这两年安静得很,莫非就是为了此事做筹办?”
冯从义的身边,门生来交常常。
三百万钱,足足三千贯,起码能装十台大车,但曾贤没有看到钱,只看到了这面高大的牌坊。别的官府划来的地步,则有一片直接跟他家在镇西的十几亩田连在了一起。
而自从有着太后亲笔题字的牌坊立起来以后,不过半年时候,来到书院的门生又多了一倍,家里在镇上新盖的两间屋子也全都租了出去。畅旺发财是功德,但是两年后的明算、明工两科,小韩相公为气学门人量身定做的科目,合作者可就更多了很多。
苏昞一声长叹:“千载之前,班定远与博望侯接踵西域,自当时起,便有汉人屯垦,回鹘也好,突厥也好,还不知在那边。高傲唐中衰,北庭、安西为胡人统统,不再见汉人踪迹。昔年读史,不免为一叹再叹,岂料有本日,西域终究重归汉家。”
当然,从小就在横渠镇上长大,幼时便在横渠书院从属的蒙学读书,年长一些,正式成为横渠书院的成员,曾奇晓得这两个字附带的东西没有这么简朴。
“人更多了。”冯从义轻声说道。
“曾小乙。”一名同窗喊着他的名字,“还不回家?”
小的十四五,大的,二十五六也不敷为奇。
“还是还是当不起!”
敇建横渠书院。
敇建……
“听人说王都护是个急性子?”
“陶朱公可不但是富就算数的。”
“是当世陶朱!”
从熙河路开端,一向向西去,甘凉、安西、北庭等地底层的流官位置,能给气学门人占去了大半,恰是靠了包含冯从义在内,多少有力之人的保举,光靠韩冈一人,如何能够让气学一脉好处尽占?
四周的门生则纷繁侧目,然后恭敬的向那人施礼,齐声道:“见过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