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虚实(六)[第1页/共3页]

“第一个?”王厚又放下了千里镜,看着秦琬,似笑非笑,“二三四都排不出来了,七八_九还差未几。”

“你就不烂赌?”

王厚鬓角斑白,脸颊尖削,倒是应了马瘦毛长这一句,髯毛一尺多长,下半个脸都给遮住了。眼角细碎的纹路多得像鱼网,眉心蹙起的川字纹,更是仿佛陕北黄土高原被冲刷出来的深壑。四十许的年纪,看起来已经五十多了。

总而言之,对于两边来讲,对方都是跟臭狗屎没两样。留着身边臭,丢了手上臭。

“能够吗?”王厚嘲笑着反问。

秦琬的贬谪,说是左迁,还不如说是以降官为代价,获得了一个立大功的机遇。

“怕了?”王厚放下了千里镜,转头反问。

秦琬嬉笑起来,“太尉明鉴,末将手腕子上的把式,可比嘴皮子上的强多了。”

“宣抚使呢?”

王厚呵呵的笑了两声:“要真的我一句话,你就能领兵反击,那我倒要皱皱眉了。”

要不是看在秦琬的确能练兵的份上,王厚也不会容忍他老是这么轻浮的耍嘴皮子。只是,平常的敲打还是少不了的。

枢密副使的儿子如何样?三衙管军又如何?做了宰相的亲家倒是要让人顾忌几分,可毕竟还是赤佬对不对?

王厚心中悄悄的点头。

如果两座城寨里的守军出门排兵布阵,双术兵士直接就是脸贴着脸。

远方的天雄城垂垂恍惚了细节,只能瞥见城上的表面,暮色下,灯火一盏盏的亮了起来。

不过兵士们能对峙下来,一方面有秦琬的宠遇和夸奖,另一方面也因为辽人。就在北面数里以外,一样是每天放炮。两座寨子都安在门面上,谁也不肯丢脸输给劈面。这么一年来,兵倒真的是练出来了。

站在四座炮垒偏北的一座上,拿起高倍的千里镜,就能清楚的瞥见五里以外,辽国天雄城的一举一动。

但定州路的主帅和麾下大将的话语中,脚下的承平盛景,就像玻璃一样脆弱。

“你兄弟是太老成了,闷得像锯嘴葫芦。你呢,是葫芦一锯两瓣,嘴巴跟身子普通大。玉昆相公给你赐字含光时,怕是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性子。如果没这弊端,何至于降到一个寨主?”

“宣抚使得宰相了,你说谁会来?”

秦琬脸阴沉了下来,也没了言语。

不过这个功绩也不好立,靠近市镇榷场,想要捞钱,只要坐等贩子把钱奉上。不但仅是他这位知寨,就连上面的小卒,想要挣钱都比在京师内里更轻易很多。如何包管驻军的战役力不为腐蚀,就成了秦琬首要处理的题目。

“能差多少?”王厚哼了一声。

但外任处所,却不一样了。特别是在北地边州,天高天子远,进士出身的文官们可不会像在京师那般,夹着尾巴、缩着脖子做人。

秦琬一挺胸,“相公说没见过末将赌得这么直的。”

秦琬之前在雄州,就是因为这幅脾气跟知州、通判、节判、掌书记、录事参军全都闹翻了,最后以肇事之罪,降了两官,调来天门寨任职,没想到还是这般不知改过。

安国军节度留后、侍卫亲军司马军副都批示使、定州兵马都总管、鉴定州王厚,供备库副使、定州路兵马都监、定州路第四将正将、知天门寨秦琬,一前一后的站在天门寨偏北的炮垒顶上,

“那是因为你裤子都输掉了,还要把亵裤压上吧。”王厚点头,“你这嘴皮子上的弊端,甚么时候改改才好。”

“朝廷真要打,如何能够不给兵符、敇令?”秦玑笑嘻嘻的,“到时候,太尉可别忘了末将。末将但是头一个向太尉请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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