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冈哈哈笑道，“闲下来人就懒了，再让我像还在京师的时候那般勤恳，真的是做不到了。”
“京西筹算如何办？”韩冈问。
“子厚兄。”韩冈遥遥冲章惇一拱手，“但是好久不见了。”
章惇慨叹，“已经有两年多了。”
乘上列车，持续西行。半今后，驻跸渑池。
洗濯京西军中。统统兵士整编待用。沙汰老弱，整治空饷。要做到这一点，军中必必要有点名誉。至于清算处所，只要有了兵马和朝廷的支撑，倒不消担忧，只是要能狠下心来。
以他现在手中的权益，差未几是天子出巡的品级了。
但仅仅是满足着两条的文官，这世上也就那么几个。
“三十多年了啊。”韩冈摸着墙壁，真是好长远了。
川南嘉州，就在苏轼故乡眉州隔壁，兄弟两人最新的放逐地就在那边。如果天子没有驾崩，再过一年半载，两人就能放逐回籍了。
看韩冈的气色，比他的实际春秋要小很多。与章惇比起来，毫不止十几岁的差异。
“枢密使，兼判河南。”章惇给出了前提，“没有这个身份，压不住此处的大户。”
“那游景叔呢。”
一向以来对朝廷、对朝政颇多指责的洛阳朱门，之前还相互串连，要一起对抗到处抓人的铁路总局，这时候就闭户锁门，把头缩起。除了出来拜见章惇，就完整不见外客了。
章惇的行动，韩冈都没有干与。这类事没需求计算了。
章惇看着韩冈，韩冈摇点头，“现在身上这差事，我都没甚么兴趣了。”
但章惇要帮老朋友完整脱身，韩冈还是感觉不当，“管束能够不消，任其来往也行。但太后尚在，好歹给太后留点面子。”
“军民当中素有声望的最好了。还要能动手整治处所。”
韩冈看看落款，“这是苏子瞻手笔？”
对辽开战期近，一支支精锐开往边疆。
渑池也算是在汗青上留下了不小的申明。
十余年来，京师从未有如此空虚。
韩、章皆不信释老，正殿的佛像看都没看。只是在两侧偏殿转了转。
从京师往北去的铁路上，有一半的运力是军队和军需。
韩冈并不以为章惇与吕嘉问的死有关，但真凶到底是谁，想要查出来也不是那么轻易的事。不过清算京西势在必行。
两年多的时候，平常劳心，章惇头发更白了几分。但独握天下权益，威仪也日渐深重。
苏轼苏辙两人的放逐地，从海南移到岭南，又从岭南移到荆南，后又再从荆南移到川南。
在吕嘉问出事以后，接任知府的身份不能比他低。从现在都堂中挑人是最好不过。可韩冈在都堂内的人手并未几，少了一个游师雄，黄裳就更加势单力薄了。
章惇看看韩冈，眼神中不免带着恋慕，“玉昆你倒是安逸了，愚兄这两年但是连东都城内的景色都没空去逛。”
韩冈和章惇不谈公事，就骑马闲逛，看过盟台旧址，就拐进官道旁的一间古刹中。
“我意亦如此。”韩冈点头，“吕望之不在了，河南府这里要重新挑个知府人选。”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李信也不在京师。
但旧年秦赵会盟之所，蔺相如胁秦王之地，早不见千年前的陈迹。只要一座土台，两块残碑。
章惇皱眉看着这首七律，“诗是子瞻的诗，字就不是子瞻的字了。子由写诗来，子瞻相和，这是嘉佑年间的事了。”
“半年后，新君即位，该当大赦天下……”章惇沉吟着，“玉昆，你看再添两个名字如何？”
东西分野，崤函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