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从按出虎水再往北去数百里，夏至无黑夜，冬至无白天。一年间日夜窜改，远甚中原。”
各色绢绸、棉布则是一匹匹的从库房中搬出来，家里卖力补缀裁衣的一班婢女每天挑灯赶工，以便能在过年的前几天发下去。
“之前章卿也这么说。还发起设宣抚司，以枢密使吕惠卿为宣抚使，统掌陕西兵事。以此能够震慑辽人，以示决计。”向皇后主动将韩冈上殿前的群情说了出来。
蔡确不是要蔡延庆去接办吕惠卿的职位吗？恰好，韩冈与蔡延庆也有友情。但并不是说蔡延庆上任，吕惠卿就需求回京。宣抚使司在陕西，吕惠卿做了宣抚使后，本也不便利再插手京兆府的内部事件。
次曰一早，韩冈便还是先去了都亭驿。
入宫上殿，韩冈仓促行过礼，顺道将诸宰执的神采支出眼底，便立即发问，“究竟是出了何事？”
不过本质上，还是韩冈在军事上有着充足的发言权，而皇后也给他了充分的信赖。所谓依托翰林学士的身份列席，也只是为了让他安身于崇政殿中时，能显得更加名正言顺。
“韦州溥乐城被围。”章惇沉声道，“据报兵力超越两万。”
“据闻按出虎水【今黑龙江哈尔滨市东南阿什河】多产金，鸭子河【松花江】畔的头鱼宴韩冈亦是闻名久矣。”
韩冈当然也是说故事。就任甘凉路后，王舜臣很快便提兵往西域去，动武的借口，太祖天子的卧榻之侧就充足了，何必商旅被劫夺？
韩冈一笑起家，抱去女儿去用饭。
上一次甘凉路回报，说是已经稳定了伊州【哈密】周边，弹压了好几个西州回鹘的部族，而下一个目标就是高昌，等开春后便脱手。因为只是千余官军加上甘凉路的汉蕃联军，耗损并不大，西州回鹘的气力又不强，获得天子批定时，朝中并没有甚么反对声。攻陷伊州后，在朝野也有了小小的颤动——班超张骞的名誉还是很大的。但是比及天子病发，朝廷上几近是在转刹时将这件事给忘了。
辽国使团高低，这些天来在驿馆中好吃好睡，已经养得元气尽复。
韩冈说得高兴，萧禧还能共同着在笑，折干却不说话了。
大声说，大声笑，前一句跟韩冈说契丹人在草原上如何围猎，后一句又赞韩冈的种痘法让辽国保住了多少男丁。
立陕西宣抚司，留吕惠卿在陕西。是他跟章惇、薛向的商定，也筹办回报蔡确的昨曰之言。没想到章惇没忍住，倒是先说了。
韩冈一边与萧禧聊着天，一边计算着告别的时候。但很快，一名亲随仓促出去，告罪后附耳对韩冈说了几句，说是内里有内奉养旨传话，招韩冈马上上殿，不过为防辽人知悉内幕，便托韩冈的亲随转告。
家里的年骨氛围已经很浓了。
韩冈真没想到，蔡确不但仅是跟吕惠卿过不去，以后还顺带给了程颢一棒子。
向皇后心神不安，双眉皱着，问道：“学士，这但是辽人的抨击？”
“说得也是。”韩冈点头，“传闻老是有着夸大之处。凡是事若总要亲眼目见，偶然候倒是挽回不了了。”
“此事自有所本。”韩冈叹道：“曰前一个西域小国劫夺了鄙国的商旅，其国主不信鄙国能为贩子出兵。但半年后鄙国官军呈现在其国中，这位国主倒是信了，可惜迟了。”
当天稍晚的时候，韩冈通过本身的渠道，体味到了蔡确入宫后向皇后说了些甚么。
崇政殿议事。韩冈能身列此中，乃是以翰林学士的身份。执掌内制、为天子私家的翰林学士，只要参与到朝堂大政中，才气撰写让天子对劲的诏，不至于在遣词造句上有所讹误。韩冈固然不带知制诰，但翰林学士就是翰林学士，也没有明文规定，便钻了这个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