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千秋邈矣变新腔(22)[第1页/共3页]

“宗泽。是太后钦点。”

文彦博重重哼了一声:“晓得还说!”

年事越大,文彦博的身材却更加的安康。每曰晨起和午后,文彦博都会从别业后的竹林走上一圈,不是养尊处优,少有活动的文及甫能比。文及甫这个第六子是文彦博中年以后才生,论年事也不过四十出头,可跟着文彦博在山上竹林中走了一圈,老宰相仅是微有薄汗,文六衙内却已经是呼哧带喘。

“这么看来宗泽当是气学门人。儿子记得他是以批评河东战局而着名,想必韩冈那次去河东,当已经投入其门下了。”

溪水清澈,溪底的白石青藻清楚可辨,一尾红鲤打了个水花,追着几只小虾从桥下流了畴昔。

文及甫摇起了头,“没用。”

拔高的尾音让文彦博的题目充满了讽刺的味道。

文彦博八子,只要文及甫在家奉养老父,其他皆在外任官,光是在京中的就有两人,只是职位都不高,也没有甚么实权。

“义乌……考卷呢?七哥有抄来吗?”

被训了一句,文及甫扶着文彦博,不敢多说话。

“……看了。”

“博采众家,方是治学之道。宗泽的文章不差,光靠读新学、气学两家的著作必定不敷。”

“谁是状元?”

宗泽的名字被放在了最靠后的位置,倒数十名之列。从礼部试的前百,降到倒数十名以内,如此庞大的落差在积年的测验中也未几见。

在山下水池畔的小亭中坐定,看着呼吸粗重的儿子,文彦博摇点头:“真是没用。”

“没有,有人帮着说了话。”

“七哥附在信上发还来了。”

文彦博转头,有几分不快的瞪着儿子:“你看了宗泽的卷子没有?!”

现在太后的一句话,将位居倒数的考生一下汲引成状元,考官们哪一个能逃过识人不明、判卷无术的罪恶?太后没有介怀宗泽的直言,反而大加嘉奖,王存之辈却将他放在最后,以此来奉迎太后,如此作为,在士林中怕不要被视之为歼,过后也会为御史所论,以罚铜论处。

脚下是一座两尺来宽的小桥,文彦博看过宗泽的文章以后,就沉默的低头看着桥下淙淙溪水。

“是章惇。说王存等人诚有过,然猝不及防下,也不免错讹,不宜重惩。韩冈没有反对。”

文及甫也有一样的感慨,“能将如许的文章置入榜末,王存之辈,可谓是有眼无珠。”

文及甫看了看手中厚厚一叠信纸,然后昂首说道。

“能别出机杼,又能使之顺理成章,这是韩冈的本领。就算这一回不是宗泽被取中,也不会是将国子监中将经义倒背如流的‘人才’。”文彦博在最后两字上加了重语气,尽是讽刺,“诗赋提拔不出人才,经义一样也不可。苏轼的当年这么反对变动进士科的体例。申论也不能,可起码能晓得那些新进士有多少见地。”

文及甫干咽了口唾沫,小声道:“因为在策问中过分刻薄。”

观鱼半晌,待鱼儿游远,文彦博方抬开端,“义乌虽在江左,但多山多矿,民风悍健,又浑厚至孝,近于北风,与南边之人大不不异。”

“你感觉有效吗?”

可贵文彦博赞人,文及甫连连点头,等着老父的下文。

或许韩冈已经明白了。

这与叶祖洽本身的才调有关,能被遴选为熙宁三年庚戌科的状元,只是因为一句‘祖宗多因循苟简之政,陛下即位,革而新之’逢迎了先帝之意,王安石又因为要变法,而把这类溜须巴结之辞当作是号角,才让叶祖洽捡了便宜去——眼下党争归党争,但还没有到只论派系、不顾究竟的境地,真没有程度,绝难在诸宰辅那边逃得了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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