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王厚点了点头，走出门外，跟韩冈一起翻身上马。倒是一眼瞥到路边走过的一名应当是厢军的小卒。愣了一下神，却又镇静得叫了起来，“厢军！”
通远军因为要包管粮草供应的原因，酿酒是很少的，韩冈辛辛苦苦，弄出来的蒸馏酒不过是几十斤高低，勉强能装满三四只十六斤重的坛子罢了。也只要其他位于蕃区的寨堡，才会向蕃人发卖酿出的酒水，这是边地军州最为首要的支出之一。
王厚赶紧进门，只看到傅勍为首，王舜臣、苗履，另有几个将校，都站在韩冈面前，低头挨着训。
王舜臣、傅勍他们担惊受怕的被韩冈撵走了。而王厚也被吓住了，扯定韩冈：“玉昆，你说的都是真的？！”
但是王厚的发起，对他韩冈、对缘边安抚司，又有甚么好处？
“你们喝得太多了！”韩冈转头又怒斥着。
韩冈发楞，他没想过另有这等说法，他清楚在苦寒之地，烈酒比畴昔的淡酒必定会更受欢迎，不过再受欢迎，也不必然能弥补蒸酿过后、酒液稀释的丧失，直接卖淡酒反而更赚一些。
有了王厚打岔，王舜臣等人缓过气来，他上前涎着脸笑着，“三哥你弄出来的蒸酒喝过，别的酒就是跟水一样，如何都喝不过瘾？本只是解个馋，谁想到一不重视就喝了这么很多……”
“是啊，我给这酒精起个了名字叫烧刀子，喝下去就是烧过的刀子在戳肚肠。”韩冈冷冷的笑了一笑，神采突的一变，声色俱厉，“万物发展都要阴阳调和，孤阳不长，孤阴不生，人也不例外，不管阴气阳气，哪边重了都要伤身材的。伤口传染腐败，便是阴气染疮而至。酒是至阳之物，以是用来祀神驱邪，喝起来也暖身。不过本来的酒因为水多，阳气不算充盈，以是我才会让人蒸酿酒水，蒸出酒精来清理伤口。可酒精阳气太重，也只能外敷，用来洗濯伤口没题目，但喝下肚子，会烧肝烧胃，坏了身子。”
走到了酒场门口，王厚翻身上马，氛围中传来的不再仅仅是浓烈刺鼻的酒糟味，另有韩冈饱含怒意的怒斥，“这酒精是用来外用消毒的，不是给你们喝的。好不轻易才出了几十斤，转过眼来就没了？我说你们啊……一个个都是官人了，如何还做这等投机摸狗的事？！”
靠着韩冈的争夺，放逐来的两千四百多户叛军，让通远军一下多了一半的户口。固然临时没有把他们编构成军，但光是构成保甲，就已经让渭河沿岸的屯田点防备力大大加强。前些曰子就有了厢军要汰撤的动静，并且多达三四万。当时没放在心上，但现在想起来，却让王厚镇静得无以名状。
他再一瞪眼，扫过面色如土的几人，狠狠的说着：“今后喝出病来别来找我！”
韩冈冒充医道妙手已经冒充了很长时候，别看他一向不肯承认药王弟子的身份，但编起话来倒是一套一套，并且一点也让人戳不出马脚。活矫捷现，好像真的普通。
韩冈这时正在叮咛酒场的管事，让他重头开端蒸馏酒精，并让他谨慎防备，不要再被人偷了去。
被冷水浇过，王厚沉着了下来。的确，粮食是困扰着河湟开边的最让人头疼的题目。如果没有这条束缚人的绳索，说不定现在王韶的帅府行辕已经摆到了河州城中。
“莫非不能是由外埠向通远军运酒？”王厚笑着韩冈的忽视，这是很可贵的环境，“本来要三车的酒，现在只要一车就够了。那样莫非不便利？”
如果要私酿赢利，更是不成能——酒水专卖的轨制，在本地或许管得很松，但在陕西缘边，倒是禁令森严，容不得有人违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