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望河异论希(二)[第1页/共3页]

一行人出京北上,在封丘县住了一晚,第二天凌晨起来出行。恰是蒲月的时候,天上的太阳火辣辣的,到了快中午的时候,路上已经看不到多少行人。

郑侠的官身还在,出行还是有马骑,有车坐。他从都城北上后,就乘上了驿马,而一同随行的浑家则坐着车子,就这么一起往北去。

“这么快?”行商惊奇道,“真不愧是宰相半子!”

‘修河堤……’

“好官老是升得快!”河北行商笑道,“相州的韩相公不是三十多岁就做相公了嘛!”

郑侠没理睬,在马背上望着路边和天上,时不时能瞥见一小群、一小群的蝗虫飞来飞去,冷哼着,“蝗虫遍野,现在还吵着要不要修河堤……”

“还好,还好。小韩知县拿钱买蝗虫。苗被吃了是可惜,但人拿蝗虫换了米面吃就没事了。别说,现在看看还真扑了很多,县城四门外都在烧着。”卖茶老夫指了指北面白马县城的方向,几道烟柱模恍惚糊的往天上散去,“烟都冲天了。”

喝了一口解暑汤,口味比起东京要差多了,但郑侠也不在乎。就闻声行商艹着河北口音,跟着卖茶老夫搭着话:“这蝗虫来的不是时候,辛辛苦苦种下的麦子,这一下子都完了。”

将前面押送郑侠的公人当作了郑侠的侍从。看着郑侠坐在一边、默不吭声,卖茶老夫搭上话来:“这位官人从京里来,一看就是有见地,必定传闻了这一件事。”

在一次次上堂听审的过程中,郑侠已经变得麻痹了,当听到最后的讯断,却也只重视到了此中的四个字。

可比及同天节前暴雨如注以后,郑侠就晓得,士林中的风向必定就要转向。

“小韩知县跟他岳父不一样!别看在县中才做了几个月。老夫几十年瞥见过的知县内里,他算是第一了。”卖茶老夫为韩冈辩白着,比出了个大拇指,“诸押司在县衙里横行了三十年,客岁夏季将米****到一百三十五文一斗的也有他一份。厥后如何样,被逼着捐出了两万石来买命!现在县衙中哪个公人还敢伸手要钱?”

“如何不能吃?”行商浮在脸上的笑容却仿佛是在感喟,“河北的树皮都给蝗虫啃光了,现在人都改吃蝗虫了。”

“小韩知县多数也能三十出头就当上相公,到时候,天下百姓就有福了。”卖茶老夫又叹道:“只是这么好的官,另有歼人骂!”

郑侠不置可否,低头喝着茶。

“郑官人,沙门岛还真去不得!”

“……编管恩州【今河北清河】……”

这些曰子里,在御史台狱中并没有遭到折磨,在审判时也被没有根究甚么翅膀,吃喝居住上更没有被剥削,但郑侠心中还是非常痛苦。

联络起韩冈在殿上的一番奏对,郑侠坐定了欺君罔上的罪名,让他有口难辩。

郑侠坐下来,卖了几碗茶汤,一碗本身喝,一碗给了马车里的浑家,剩下的给了押送本身的公人们。

现在谁能信赖他当初是当真赌了姓命?!

老公人骑着马跟在郑侠身后陪着话:“就算李庆悬了房梁,沙门岛还还是是鬼门关,去很多,返来却没几个。”

道边茶棚下,卖茶,也卖解暑的凉汤。一个老夫拿着扇子坐着,面前一摞碗,紫铜大壶放在缸里镇着。郑侠过来时,内里就只要一个行脚商。

对堂上主审知府孙永的话充耳不闻,郑侠低低的道了一句:“去沙门岛又如何?”

看着白马县民在地里灭蝗,郑侠一行人又向前走了一阵。终究火线呈现了一面绘了‘茶’字字样的小角旗,高高的挑起在路边上,比起一边军情递铺挂起的旌旗还要起眼。而角旗的落处,就是一座茶棚。几根柱子撑起了棚子,用麦草盖着顶,上面的一幅阴凉之地,让在太阳底下走了半曰的人们看着就忍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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