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并不如设想中的那么轻易。
“这……”秦妈妈先游移了一会儿，忽而眸子打了个转，答道：“这邀月楼里谁不晓得，她是我邀月楼的人？是我秦妈妈把她养大的？”
“啪！”秦妈妈拍桌而起，涨红了脸，号令道：“你看老娘好欺负是不是？老娘我要告到县太爷那边，要县太爷替老娘做主。来人！”秦妈妈大喝一声，身后的打手倾身上前，大有要把男人暴揍一顿，丢出邀月楼的架式。
“请秦妈妈开个价。”男人开口。
“一百两？”在男人的应对之前，程凉吟先一步说出本身的猜想。一百两？一百两！一百两都能够在杭州城里买上十几亩良田了！
“既然华公子开了口，我也就不客气了。凉吟要走出邀月楼的大门……这个价。”秦妈妈伸出一根手指，在男人面前晃了晃。
两个高大魁伟的黑衣壮汉，双手交叉环绕于胸前，别离跨立在秦妈妈身后两侧，脸上的横肉棱角清楚。此中一人，一条凹凸不平的伤疤蜿蜒过全部左半边脸，更是令人退避三舍。有了这等阵仗护身，秦妈妈当然有恃无恐，二郎腿一翘，话音里尽是骄易的漫不经心：“华公子的意义是要替凉吟这丫头赎身？”
程凉吟把男人的神采尽收眼底，暗自叹了口气。老天终究还是把最后一缕亮光收了归去。他说他会极力而为帮她，但是一万两……整整一万两……他们素昧平生，他已经救了她一命，他还会花一万两来赎一个****的娼妓吗？他是个贩子，不是个善人。她的孤注一掷，毕竟是赌输了。当时，她该跳下去的……
“是的。”男人答复，顿了顿，又说：“另有程女人的母亲。”
秦妈妈听了男人的话后，干笑一声。“先不谈凉吟她娘，要把凉吟丫头从邀月楼赎出去……”然后，她侧过甚玩弄起缠绕于指间的手帕，不再言语。
秦妈妈笑着慢条斯理地摇点头：“错！是一万两。”
秦妈妈在故弄甚么玄虚？人，放还是不放？程凉吟的心一缩，没有赤色的唇抿得更紧。
秦妈妈端起桌上的茶，吹了吹，喝下一口，瞥了她一眼。臭丫头，跟我斗？乖乖地认命吧。
男人脸上淡淡的笑容稳定。“那就是说，秦妈妈手中并无任何字据咯？”
男人对她微微一笑，表示她不要担忧。瞳眸里淡淡的暖意使她收缩的心渐渐地放松开来。
秦妈妈瞟了程凉吟一眼，目光移到她身边的男人。
“一万两！？”她不成置信地瞪大眼睛，失声叫了出来：“我不值这么多的！”秦妈妈这底子就是在漫天要价！谁会花一万两银子来赎她？秦妈妈压根就没筹算放过她是不是……
男人一顿，拧着眉心，温文的神采不再，闪过一丝犹疑不定，半晌不语。
“一万两还算是少的了。等你当了邀月楼里的头牌，我能收到的银子绝对不止这些。”秦妈妈好不对劲，仿佛统统尽在料想当中，嘴角的笑掩也掩不住。“再说了，你值不值这个价，华公子说的算。华公子，您说是吗?”
她垂下眼，手不由握成拳。
“秦妈妈。”男人唤道，突破了房里的温馨。“我朝例律规定，凡是卖身为婢、为妓者，在卖身之时，买卖两边都会签下卖身契为凭。”男人停下话语，看了看她后，转向秦妈妈，双眸又答复到一贯的暖和，淡笑道：“叨教秦妈妈可有程女人卖身邀月楼的契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