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半路上杀出个沈葆桢[第1页/共5页]

这几天幕僚们都在群情江西拒饷的事,大家都很愤恚。彭寿颐想,当年江西巡抚陈启迈就因饷银之事被曾国藩一纸参劾。当时他只是一个在籍侍郎,客居江西,而陈启迈是他的同亲同年,尚且不能相容,罗织罪名,抗词上疏,不达目标誓不罢休。现在他位居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奉皇太后、皇上之命节制四省军务,权力之大,声望之高,三藩以来没有第二个汉人能够比拟。且沈葆桢是他的长辈部属,又是他所汲引的人,他能容得了吗?彭寿颐如许揣摩着曾国藩的心机,和杨国栋、李鸿裔、汪士铎等人筹议一下,便先草拟了一份言辞峻厉的参折。

"大人,现在正有一笔大款,名正言顺是我们的,大人何不向朝廷要来?""那里有一笔我们的大款?"杨国栋的话,曾国藩一时摸不着脑筋。

写完后他重新至尾再仔细心细考虑一番,作了几处小小的窜改,非常对劲了。正要传令罗伯宜钞缮,杨国栋出去了。

"长庚,你是江西人,我来问问你,为何江西的巡抚老是跟我过意不去呢?沈幼丹在我幕中时也毕恭毕敬,一旦坐上赣抚之位,便也跟着他的前任陈启迈、文俊一样与我作对了。你晓得这里的启事吗?"曾国藩两眼失神,一脸愁闷。

曾国藩任江督后,规定江西厘金全数充作军饷,漕折以及九江关洋税也常常被截留运往虎帐。沈葆桢做赣抚,一反前任无所作为的旧习,本身募勇建团,经费开支大为增加。承平军在浙江疆场失利以后,大量职员退到江西,江西局面危急,朝廷调原隶湘抚的席宝田、江忠义率勇入赣。沈葆桢又趁机将本省团练扩大。如许一来,江西的勇丁激增到三万多人,粮饷支出浩大。沈葆桢因而常常将供应金陵围师的款项截留下来,充作江西军饷。曾国荃是以大为不满,频频向大哥索求。曾国藩虽极不对劲沈葆桢的作为,但江西军情确切严峻,他只得忍下来,好言安慰弟弟,偶然则从别处腾挪一些给吉字大营。

不久,鲍超率霆字营来到金陵城下,驻扎在神策门至钟阜门一带。至此,原定东西南北水五路雄师,除西路多隆阿奉调开赴陕西,北路因统帅李续宜归天仍留安徽外,其他三路都已到了金陵。在曾国荃的同一批示下,湘军水陆合作,拿下东南八隘:中和桥、双桥门、七桥瓮、方山、土山、上方门、交桥门、秣陵关,接着又攻占淳化、解溪、龙都、湖熟、三岔五镇。如许,金陵东南也全被湘军封闭。金陵城真正变成一座孤城了。

曾在曾氏做两江总督期间任过江西藩司的张集馨,在其自订年谱中说:"当时曾帅具奏,言厘金由大营济饷,丁、漕归江西支用。未几,又奏提漕折每月五万两,济皖南军饷内提一万两制造军器账房,以四万两解营。未几,又札提每月于地丁项内拨银三万两……殊不知本省只剩地丁及冗赋十余万……曾涤生不保全局,分裂无疑。""曾帅所批,直是玩视民瘼。平素尚以理学自大,试问读圣贤书者,有如是之横征暴敛,掊克民生剥削元气者乎?"关于这中间的启事,江西人彭寿颐天然晓得一些。本来,江西宦海从上到下对曾国藩都没好感。先是当年湘军在赣北私行建厘卡收钱,截了处所的财路,厥后又查禁私盐,空了很多官吏的私囊,最后借父丧之机,不待朝廷批准,便扔下在江西的烂摊子不管,仓促忙忙回籍奔丧,宦海一时哗然。加上曾国藩在江西几年屡败于石达开之手,一个九江城打了三年都打不下,分开后不久九江、湖口接踵光复。以是江西宦海都以为曾国藩既乏军事才气,又好利争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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