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曾国藩审张文祥,用的是另一种方法[第1页/共5页]

"张文祥,你转过身来!"万巡捕凶暴地对着面壁呆坐的刺客吼道。

"他现在浙江省临安县东天目山法华寺当方丈,法名悟非。""行!"曾国藩当即承诺。他早就想杀申名标了,只是一向不知他的去处,现在恰好来个顺水推舟,一举两得。

张文祥松开手,让刀留在靶子上,然后走到曾国藩面前,若无其事地垂手站立。曾国藩以手抚须,面无神采地看着张文祥,内心悄悄奖饰。

"张文祥。"曾国藩以惯常迟缓慎重的腔调问,"本督传闻你能够一刀戳穿五张牛皮,有这事吗?"  张文祥点点头。

"张大人,刺客的确说过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的话?"曾国藩以为这是一句关头性的话。

第二天,张文祥由江宁府监狱转移到盐巡道衙门。盐巡道衙门无监狱,临时以一间小空房代替。下午,曾国藩叫身边的万巡捕带路,他要亲身去见见张文祥。万巡捕说:"一个死囚,何劳大人亲去牢房见他,叫小我押来就是了。""你不懂,此人非比普通死囚。"万巡捕在前面带路,穿过两栋正房后,现出一个豪华精美的后花圃。花圃中有一座太湖石堆成的高大假山,山边筑有楼阁亭台,环抱着青苔流泉,四周是古柏苍松,花圃草坪。时已暮秋,田野早已草木残落,此处却姹紫嫣红,秋色仍浓。那一条九曲蜿蜒的小河中,画舫轻浮,游鱼戏水。曾国藩路过此地,竟如同到了蓬莱瑶池。他感到奇特,走近花圃细细一看,本来那红花绿草满是彩绢所扎。他不由叹道:"人家都说盐官是小天子,此话果然不假。这不是一个小御花圃吗?本身住出去半个月了,也没有发明,忸捏!"花圃的左角有一排低矮的屋子,张文祥就关在这里。

三天后,万巡捕服从将张文祥带到后花圃。曾国藩端坐在皋比太师椅上,两边站着两个腰插洋短枪的戈什哈。比起三天前来,刺客的面貌大为窜改,精力畅旺,气势粗暴。他站在曾国藩面前,头微微下偏,不作声。

"能够。"

万巡捕从靴子里抽出一把短刀来,递给张文祥。张文祥接过刀,嘲笑道:"把刀给我,你不怕我刺死你?""冤有头,债有主,想必你不会无缘无端地刺杀我。当着我的面,你试一刀吧!"张文祥悄悄地点下头,似对这句话对劲。他右手握刀把,左手在刀尖上触摸几下,转过身去,面对着牛皮靶子。然后双手伸开,与肩膀构成一向线,敛容吸气,再吐气,如此三次。俄然,他猛地大呼一声,双手在面前抡了几个圆圈,双眼紧闭,纵身一跳,落地后,一阵飓风似的向前冲去。只见握刀的右手用力向靶子一戳,刀尖从后背暴露两寸来,五张牛皮一齐破了!

"老中堂,张文祥的的确确如许说过。"张之万聪明的眉眼中透暴露疑虑的神采。

张文祥转过身子,抬眼看了看曾国藩,眼中微暴露一丝惊奇的神采,很快又低下了头。曾国藩看清楚了。这是一个四十岁摆布的男人,宽脸大眼,浓眉密须,两唇紧闭,面皮削瘦硬绷,有一股剽悍顽梗之气充满于五官之间。手和脚都套上沉重的铁镣。仿佛是身上痒,他抬起双手来,两肩收缩了几下,立时收回一阵铁镣相碰的撞击声来。牢房阴暗潮湿,一角混乱地铺了一层干稻草,上面伸直着一条薄薄的黑土布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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