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妙微点头,驯良得人畜有害:“都是姐妹,我如何会怪你?”
翻了一会儿话本子,乔玉妙放下了书,从软榻边的小几上取过茶杯。她吹了吹茶杯上浮起的沫子,悄悄啜了一口。
董姨娘一滞,微翘的红唇一僵。
乔玉妙笑眯眯。
“是,蜜斯。”绿罗应道。
乔玉妙娥眉几不成见的一抬。给她解闷?来给她添堵吧!
乔玉妙边儿说着话,边儿不着陈迹的打量着面前的董雪雁。董雪雁浓眉大眼,也是个可贵的美人,不过脸上抹了一层厚粉,遮住了芳华的肌肤,反倒失了十七岁女子应有的鲜嫩娇美,增加了几分老气。大抵因为现在正得宠,眼角上挑,眼里透着高傲对劲。
说是mm,实在这两人年纪都比她大。乔玉妙这具身材也就只要十六岁,董姨娘十七,柳姨娘快二十了。不过既然她们遵循名分凹凸叫她姐姐。这奉上门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她朝绿罗安抚的笑了笑:“董姨娘和柳姨娘是吧?走,我们去偏厅会会她们。”
正山小种红茶入口,香不激烈,细而含蓄,醇厚甘爽,回味苦涩。
“姐姐,我本日本来想早些来的。但是不谨慎起晚了,”董雪雁渐渐眨了下眼:“你看,现在都辰时了,我才来看姐姐,姐姐你可不要怪我?”
绿罗让出一个身位,转到乔玉妙的前面,跟在她身后,还不忘给乔玉妙抚顺了有些皱的花间裙。
“蜜斯,董姨娘和柳姨娘来了。”
她从软榻上站了起来,瞥见门口的绿罗正看着本身,目光里暴露担忧的神采。乔玉妙心下明白,这小丫头怕是担忧本身这个不受宠的正妻会在两个受宠的小妾面前亏损受气。
董姨娘就这么大喇喇的当人面儿说出来,直接想给她尴尬。还说她这里承平静,明里暗里都指她婆婆不喜,丈夫不爱,冷冷僻清,孤单苦闷。
说话的是小丫环绿罗。绿罗是乔玉妙的陪嫁丫环,本年十五岁,青衫碧裙的,扎着一对双丫髻,俏生生的站在门口,说话声音细金饰软。
春季,恰是一年中气候最恼人的时节,天高气爽,云卷云舒。
乔玉妙放动手中书册,内心微微一叹,哎,到底还让不让人好好做个不受宠的正妻了?
偏厅当中,董姨娘和柳姨娘已经在等着了。
几人围着小圆桌落了座。
婆婆让儿子小妾不去儿子正妻那边晨昏定省?红果果打正妻的脸!这婆婆得有多不待见本身的儿媳妇?
原主是正房妻室,老太太是原主的婆婆。
乔玉妙慵懒的半躺在软榻上,手里握着一本翻开的线装书,随便的扫完了一页,翠绿手指在页脚一点,翻到下一页。
听乔玉妙说话的口气不咸不淡,董雪雁仿佛有口一气堵在胸口,吐不出来,也顺不下去,憋得慌。
如何会?她又不是原主。
乔玉妙施施然走到房门口。
两人看到乔玉妙从门口走了出去,便起家迎了过来:“姐姐。”
“姐姐就是体贴人,”董雪雁娇笑一声,垂了大眼,轻掩红唇,“提及来,也怪难为情的,不过姐姐也不是甚么外人。我说就说了。”
她用指甲掐了动手心,勉强把那不尴不尬的笑容保持下去:“姐姐,说的是,老太太天然想得殷勤。”
闻言,乔玉妙眉梢一挑。
窗外,两株多年的老桂树开了花。桂花的香气从窗口飘进屋子里。满屋子都是好闻的桂香,幽幽的,淡淡的,沁民气脾。
不过,此乔玉妙早已不是彼乔玉妙,畴前的受气包子换了芯儿。壳子还是阿谁壳子,内里的灵魂倒是来自另一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