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
阿妩下认识点头，让蔺荀替她上药，实在……太难为情了。
事不过三，可她本日却频频受挫。
阿妩满脸难以置信，蔺荀他，竟真的要替她上药？
桂妪惊奇，“燕侯，老奴，老奴还要替翁主上药。”
“那便有劳燕侯了。”桂妪目光在二人之间游移几息，随即快速退下。
自别以后，好久不见，昨闻卿为蔺贼所夺，渊心愧之疼之，亦……甚思之。
她只好被迫认错服软，“是我之错，我……我不该逞强。”阿妩见他俄然对她伸出了手，有些不解。
不过又摔了一跤罢了，阿妩本来感觉并无大碍，可对上桂妪冷静体贴，疼惜垂怜的眼神，不知怎的胸中发紧，眼眶有些干涩。
蔺荀一撩衣摆，竟在床踏边上半膝跪而下，他握住阿妩的一只玉足，抬眸问，“伤了哪只脚？”
“你并得这么拢，我如何替你上药？”蔺荀微微垂首，顺手取过中间药膏，翻开了瓷盖。
阿妩心存由衷感激，朱唇轻启，姿势恭谦，“本日之事，多谢……夫主。”
她的耳垂立时殷红如朱，似要滴出血来。
桂妪伸手抚上阿妩的肩膀，“翁主若想女君和郎君了，他日寻了机会，天然能见到，翁主……”话到一半，桂妪忽愣，声音顿住。
“不是有话要讲？”他神情忽而和缓了些，想来是将方才之事揭过了。
阿妩刹时僵在当场。
本日在宫中摔伤还未好，此下又受重击，瞬息间，阿妩便见本身翠绿色的裙上晕开了大片暗红。
他的胸膛非常宽广，微凉的夜里，二人近在天涯，通过薄薄的衣料，传来了些许他的温度，竟让她感觉和缓了几分。
以蔺荀的耳目，怎能不知此事？此前他从未提过只言片语，彻夜却忽提此事……
桂妪的车行在阿妩背面，她到时整好瞧见阿妩摔后跌坐在地的狼狈模样，她垂着首，整张脸都没在暗影当中，叫人瞧不清神情。
蔺荀眼眸沉沉凝睇于她，将她的神情尽数支出眼底，他本想问一句，‘倘若本日这信乃王邈所写，你又待如何？’
阿妩咬唇，心中有些烦躁，此人就连治她的体例都同长兄一模一样。
桂妪一瞧便知事有蹊跷，“翁主，产生了何事？莫非燕侯他因白日之事见怪于你了？”
只是这话说得甚无底气。
渊知卿之苦，惜卿之遇。
“我出口之话，岂有忏悔之理？”他面色沉沉，从衣衿内取出那方帕子递到阿妩跟前，眼眸微眯，握帕的手微紧，“你肯定要看？”
阿妩张了张口，未完的话只能吞入喉中。
阿妩不知该说甚么。
蔺荀眸色沉沉，语气淡然，“我双手不得余暇，只要劳烦夫人自取。”
阿妩撑在地上的手缓缓收紧。
“我行军兵戈，大小外伤，何种未曾瞧过？上药比之于你，只高不低。”
阿妩一再被此人卑劣逗弄，忍无可忍，自是怒了。
他径直走了很久才发明她未跟上，内心愤怒她行事没有毅力，又不由想晓得她为何未能跟上。谁知折回以后，便瞧见她如雨打落的花似的，蔫了吧唧坐在地上，狼狈极了，走得近了才瞥见她流裙上染了血。
她竟忽视粗心至此！
蔺荀点头，“不必，我亲身来。”
蔺荀回神，目光在药上逗留几瞬，叮咛道：“退下。”
“我未让你答话。”他冷扫桂妪一眼，转对阿妩道：“还不知改过？”
蔺荀拧眉，神采蓦地一变，他掀袍在阿妩跟前蹲下，语气极严，“如何回事？”
此事阿妩在心底压了一晚，见他情愿谈说，也不管现下是不是说话的机会，吸了口气道：“我想晓得，本日……那方手帕上所书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