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我家得益于爷爷是个教书匠,很有资产,虽说我读书不咋地,但还是在老爷子的激烈要求下混了个不入流的大学,刚毕业,七七八八也换了好几个事情,却总不能快意,一转眼就年底了,虽无颜面对辛苦的父母,但手中积储所剩无几,再不回家盘费都成题目。
北方的腊月,白日还是彼苍白日,早晨却下了一场说来就来的大雪,铺天盖地的,肆无顾忌的,不大一会儿就听得屋外松枝断裂的声音。
爷爷将那烟叶收了下来,钱一分没拿,要了大国的生辰八字,又叮嘱了二叔几句,父母也安抚着二叔。一贯健谈的二叔那晚极少说话,坐了一会儿也就单独归去了。
爷爷在村里算得上辈分最高,十里八村很有声望。老一辈的人都信鬼神一说,爷爷天然也不例外,按理说爷爷作为老教书匠,不该该信这些,可这老头儿却比谁都科学。在门口摆下一个掉了瓷的珐琅盆,放了几张火纸点着,对于这件事我早已见怪不怪,固然不信这一套,但老爷子既然信,也就顺着他罢了。
和大国商定好,本年一起返来,来年开春就跟着大国出去某生存了。按理说,这大国早应当到了,大国还说找了个媳妇儿,趁本年春节带返来,我也替他欢畅,比拟之下,我这个大门生混得倒是寒酸得紧。
这里要说一下,老爷子收了二叔的烟叶是有讲究的,虽说他就好这一口,但首要的是做这个事儿必须得收点店主的东西,死人的魂和生人分歧,只要收了东西它才把你当作亲人,不然是不肯返来的。
这就是所谓的“跨火盆”。这一风俗由来已久,其意义在于趋吉避凶,跨过火盆,则意味着兴旺畅旺,但愿糊口像火一样越来越旺,并希冀用火去除统统倒霉。在分歧处所对其叫法也有所分歧,比如在广东雷州,称其为“过火海”,福建惠安叫“跳火群”。
父母还是在那再熟谙不过的汽车临时停靠点等着,已经有些佝偻的父亲一把接过手中沉甸甸的行李,母亲一个劲儿地说返来就好。快到家时,老远就看到满头银发的爷爷拄着拐杖站在门口。
说实话,在我看来,这统统不过是二叔内心过不去阿谁坎儿,算是一种精力依托。在我再三的要求下,爷爷只得承诺带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