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世人闲情逸致,赵家二郎却只是立在殿外的月台上来回踱步。雪是白的,汉白玉也是白的,堆积起来也不显眼。接连几脚都打滑,这才发觉雪已经积起一小层。

萧衍微点头,还未说话,便听怀里的小女人忙不迭道,“鑫哥哥,我脚崴了走不动,七王殿下颠末瞥见,因而便美意将我带过来了。七王殿下真是心肠仁慈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呢。”她神采竭诚又诚心,接着便迫不及待地朝二郎伸出两只小胳膊,满眼灼灼,“哥哥抱。”

本日是皇后寿诞,这老天爷也忒不作美了,变脸变得猝不及防!

兰珠面色微变,不动声色摇了点头,且压着二郎的肩道,“别张扬,人家身份摆在那儿,统统都等父亲母亲决计。”

雨雪交集,御花圃这类空旷地是没法儿呆了。望族都是金朱紫物,干晾着挨冻淋雪不可,皇后发了话,让长公主将娘子郎君们带往吉德殿,请来乐工舞姬同梨园子,权当打发打发午后这风景。

闻言,兰珠面上划过一丝惊奇之色,视线微掀抬眼望,不由大吃一惊。只见几个内监撑着伞簇拥着一高个儿男人,萧衍阔步而来,而小妹竟然被七王抱在怀里。姐弟俩骇怪万分,赶紧下了月台长阶迎上去。

寒冬腊月天,风刮起来像是冷刀,衣裳包不住脸皮,风吹过,像能剜下来一块儿肉。二郎豪气的眉宇间有几分焦灼,搓手顿足呵气,时不时昂首往四周张望。吉德殿的位置偏中,构成一个四通八达的关键,四条主长街交汇处,来往宫人不断。

“华珠是甚么人物?那凶暴性子,合府高低谁招惹得起?谁欺负她,那的确是自寻短见。”二郎一嗤,腔调里头沾着几分轻视鄙薄,“得亏蚀日你去得早,稍晚些,只怕瑞王便不是脸上负伤了!”

礼鑫感喟,胸中肝火翻滚,好歹压住了,点点头道好,“长姊说的是,眼下还是先找到幺宝最要紧。”说着压着声儿狠狠啐了一口,沉着嗓子骂道:“瑞王好女色的名头一向有闻,不想竟如此放肆!色胆包天了么!”

高大的男人冷眼张望她,感觉这小东西年纪虽幼,装模样倒是挺在行。一会子前还视他为毒蛇猛兽,这会儿倒成救苦救难的菩萨了。

吉德殿里头的戏台子是现成的,涂花脸的角儿们顺次就位,锣鼓一响大戏揭幕,唱的是出替父参军的花木兰。殿里地龙烧得旺,烘得一室以内暖和如春,各家爷姐们揣动手炉窝在官帽椅里。郎君们大多感兴趣,间或咿咿呀呀跟着哼,点头晃脑颇是沉醉,娘子们的景象倒分歧。

但是惭愧归惭愧,兰珠毕竟是赵氏嫡长女,年纪尚轻,可自有一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她对掖起双手叹口气,再说话时声色俱敛,道,“长公主已经命人四周去找了,二郎定定神,爷娘不在,两位mm又还小,你我切莫慌乱。此处虽大,可毕竟在天子眼皮底下,我赵氏多么世家,等闲敢冒昧不成。”

听了这话,二郎心神稍定,微抿唇,稍时点头,又抬眼看兰珠,眼风儿不着陈迹往殿中扫了扫,道:“华珠那边儿……”

兰珠也听得皱眉。说到底也是她们做兄姊的忽视,入得宫廷,应那不时将mm看好才是。用完午膳从昭德宫出来,没留意儿,七妹人便不知去处。加上华珠那方又闹出那么桩事,她与二郎实在难逃干系。

“没见着。”二郎点头,口气焦心不安,“究竟跑哪儿去了?爷娘一个在陪圣上对弈,一个在昭德宫,将幺妹拜托下来,现在倒好,不过转眼的工夫,人都没了!九重宫闱,幺宝年纪尚幼,别不是出了甚么事儿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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