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倒是像极了沐疏芳这小我，傲岸又热烈。
第二日凌晨，长念起来用膳的时候，就听得黄宁忠来禀告：“辅国公携家眷已经逃出京都，在太子一方虎帐四周消逝。”
长念等了一会儿，干脆让黄宁忠架起他，直接扔出了京都。
避无可避，那一家子都停在了原地，刘尚书臊红了脸下得车来，赶紧对着长念跪下：“请殿下饶命！请殿下饶命啊！微臣下有三岁稚儿，上有八十老母，实在经不起这烽火淋漓。微臣不是投敌，只是想安设家眷……”
――凡有想离京者，尽管上禀特长令，城门十足放行。
一串红彤彤的冰糖葫芦！
但是下一瞬，她脸一黑：“这就是兄长半夜不睡觉站在这里的启事？”
“哇！”长念一声尖叫，把外室甜睡的沐疏芳直接吓醒了。
此举一下，满朝哗然，有怒斥刘尚书的，也有偷偷恋慕他的，毕竟就兵力来看，现在是太子占上风，这城说不定甚么时候就破了，能带着家财家眷跑路是件功德。
不过，晓得他在外头，她倒是放了心，归去床上躺着，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不冷。”北堂缪道。
长念沉着脸下了车，冲他们喊了一句：“你们走的方向城门戒严，出不去。”
不过，京都的夜晚毕竟露重，沐疏芳嘴上骂骂咧咧，还是拿了厚大氅出去，给北堂缪穿上。
“没有。”答得缓慢，长念点头，“他与我势不两立，我亦与他不共戴天，那里另有甚么放不下？”
长念也没多问，归去东门城楼上，看向下头显出浅红色的疆场，内心跟压着国公府门路上的玉石似的，沉得难受。
大红绣牡丹的款式，娘里娘气的。
他远远地朝她这边走过来，乌黑铠甲上的披风被风扯得翻飞，更显得身姿矗立、端倪清冷。一只手放在背后，像是藏着甚么东西，望着她的眼神暖和而温和。
北堂缪点头。
长念莫名地感觉心虚，低眸小声道：“兄长……”
街上火食希少，偶尔有车马颠末，都是急仓促往城外走的，长念不经意地一瞥，就瞥见了户部刘尚书的家眷。
“听皇妃说，殿下克日胃口不好。”他在她面前站定，挑眉，“猜猜方才我在街上瞥见甚么了？”
莫名有点鼻酸，长念吸了口气，闷着不作声了。
长念感觉，兄长真的非常率性，明儿清楚还不知要不要上疆场，他竟能不睡觉。
“你这丫头，从小就是嘴硬。”
“做甚么？”北堂缪皱眉。
两个女人抱成一团端了灯台颤颤巍巍地递到窗边，成果照出了北堂缪那张英朗的脸。
“兄长那会儿下车，就是为了这个？”
长念“嗯”了一声，黄宁忠又道：“探子回禀，怀渠又现敌军声援阵营，下一场守城之战恐怕更加艰巨。”
北堂缪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自个儿身上这件大氅。
长念有点打动，三下五除二就将这一串糖葫芦给吃完了，末端抹抹嘴，甚是欢畅地朝他拱手：“多谢兄长！”
二哥能进京都了？这的确是个好动静，长念微微松了口气，放了筷子，带着人往城门的方向走。
“嗯。”北堂缪道，“等月下梢头，我再归去睡觉。”
“我晓得，您几位都是有情饮水饱、心头暖的，但架不住这早晨风凉。真病倒了，定是要伤我军士气。”沐疏芳翻了个白眼儿，“且穿戴吧。”
她说完，像是带着气，扭身就回屋了。
车是往东门开的，开到半路，北堂缪俄然说有事下车一趟，让长念先走。
黄宁忠也点头：“不晓得产生了甚么，几位最刚强的老将，一夜之间仿佛都倒向了太子阵营。不过好动静是，二殿下寻了偏路，绕开了太子，不日就将抵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