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死有因[第1页/共2页]

那剩下的半碗三分三,秦素分红了两份,一份放在甜糕中,一份放在酒里,还往酒里掺了很多安神汤,趁着阿妥不重视,悄悄搁在了菜窖的空位上。

宿世的她在桃木涧路遇“能人”,当场便吓得晕了畴昔,底子无需阿豆用药,整整一起人事不省,直到回府方才醒转。期间她底子就没瞧见救她的那人,只知有一侠士相救,而过后林氏也从未提过有人入府之事。

地上的足迹已经擦去,散落的酒壶与瓷碟亦皆收起,烛台偿复原位,便连那根小蜡烛,秦素也已换了新的,蜡烛的是非与此前分歧。另有油瓮,她以小块砖石敲出裂缝,再将裂缝处转到了后背,倚墙放好。

统统都只能留待回府再做安排,现在她手上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哪一件都不是能够忽视的,如有一个不慎,便又要横生是非。

别的,那蒙面男人切切叮咛必然要以“护送”之名带入府中的人,到底是甚么人?林氏真要对于她这个庶女,只在内宅发挥便可,要外人何用?

她一介庶女,值得这般大的阵仗?

有通风口不住往里吹着风,那极淡的油腥味很快便消逝了去。

明面说来,郑大与阿豆皆是秦家仆人,但是在骨子里,他们却对她这个主子没半点惊骇,竟然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吃酒幽会。

这除了证明这二人胆小包天以外,也从另一个侧面证明,她这个所谓的秦家六娘,连下人们都不买帐。

秦家的家事,就连她这个在宫里打过滚的人都感觉乱。

待明日福叔从城署返来,阿豆盗窃钱物、背主出逃的罪名,也就坐实了。另有那三卷珍本的去处,也将由阿豆这个“逃奴”一并承担。

阳光暖暖地照上身来,秦素眯了眯眼,没出处地,生出了几分倦意。

除了这些微光彩,宅院兀自寂寂,荒凉如郊野。

真正叫她悚然的是,此人早在布局之前,便已在公开里察看着她了,且整整八年按兵不动。

秦素自瓦罐里挑了些前日采买的白芷粉,掺在面脂里抹了手脸,便叫阿妥端了张凳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这个局自盗书而始,接着便是福叔抱病、桃木涧劫车、郑大救人,再到三年后月夜捉奸,伏笔是早早就埋下了,足等了三年才揭开。

她被本身吓了一跳,拢了心神下来,复觉好笑。

秦素立在阶上,最后一次环顾菜窖。

秦素深恨本身宿世胡涂。

这一夜,无人晓得秦素去了那里,又自那边而归。

也不知是不是多活了一世,现在的她,竟有种想要终老于野的动机。

直到当时,秦素身上才透出了一重盗汗。

秦素由此推断,则阿豆的失落,郑大应当不当回事,觉得她又是去处蒙面人汇报环境去了,收到约见的信应当也不会起疑。

再接下来的卖书之举,便是为次日报官打了个伏笔。

秦素阖上木门,深深地吐纳了一息。

她宿世最思疑、亦最悔恨的嫡母林氏,真有这般心机与手腕?

她的父亲秦世章身负兼祧重担,一夫两妻,一为长房林氏,一为二房钟氏。按理说,既是一肩挑两房,娶妻时便应两房同娶才是。但是,这里头却恰好夹着一个秦世宏,亦即秦世章的族兄,事情便变得格外庞大,三言两语也难以说清。

郑大这个现成的人选,便此入了她的眼。

如许一身寡淡的色彩,倒刚好将端倪里的妍艳压住,平白地多了几分板正。

郑大好酒,秦素宿世回府时,曾见他在车辕边上挂了酒壶,没事便要喝上一口。

终老于野也没甚么不好,前提是,她得有这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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