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离看了他好一会，叹了口气，探手取过案上的一方小砚，拿在手中把玩着，漫不经心肠问：“垣楼可有动静？”
没有了颓废，亦不再怨毒，此际他的语声、神态以及行动，已经规复如初，方才那长久燃烧起的情感，仿佛被窗外的西风吹灭，再不复活。
莫不离的身子微微一震。
“唔”，莫不离的眸子转动了一下，身上的气味垂垂平复，“她有这么乖么？”他像是被这个话题激起了一些兴趣，挑着尾音说道，微带了些嘲谑的语声，如果细心辩白，乃至还能听出两分长辈对待长辈的放纵。
他像是俄然醒过来了普通，昂首看向阿烈。
房间里似是有了些许炽热，但是却并不能叫人觉出暖和，反倒更有了一种悲惨与怆然。
他抬起眼眸，与莫不离对视了半晌，复又垂下了头，语声安静隧道：“先生放心。”
莫不离温馨地听着，窗边的光影变更了一个角度，他整小我都隐在了暗淡中，似是即将被这暗淡淹没。
莫不离呆呆地坐着，琉璃般的眸子里，不再有怨毒与苦楚，唯有彻骨的冰冷，与一丝茫然。
他的语气比方才暖和了一些，语罢顿了顿，忽尔一笑：“待来岁看过了白马寺的桃花，便叫她返来罢。”
停了半晌，莫不离冷润的语声重又响起，仍旧是在说上京的事：“现在看来，这动静得来倒是比在青州时还轻易，毕竟，上京离着多数近了很多。”顿了顿，他又续道：“白云观乃是至险之地，叫你的人远远盯着便罢，切不成有特别的行动。”
说是毒手，不过他的神情却并没有多少不安，仍旧是笃定稳妥，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很久后，他的影子方才动了动，倒是他抬手抚住了额角，缓声道：“让他们两个谨慎些，垣楼身后的眼睛太多，阿燕性子跳脱，叫阿蒸看着她。”
不知是没闻声阿烈的话，还是在想着甚么入迷，他半晌都未曾出声。
“此印一出，辽西那边，怕是便要有行动了。”很久后，莫不离冷润的语声方才响起。
莫不离悄悄地坐着，手里的鹿皮布早被扔在了一旁。
阿烈平板的眉眼间，缓慢地浮起了一丝迹近于哀切的神情。
“是。”阿烈简短地应道，停了一会，放低了语声，慎重隧道：“刚才我收到了动静。凤印在大唐也呈现了，不过此事极秘，目今仅唐皇与少数皇族成员晓得，我们损折了数名妙手才拿到了这个动静。别的，那枚凤印……似是为子午石所制。”
房间里蓦地温馨了下来。
阿烈垂眸道：“有动静，也是此次一并收到的。阿蒸在信上说，行刺事件后不久，垣楼外头的薛家侍卫便少了一多数。现在上京最大的热烈，便是福李果一事。此事乃是第一张微之曰中预言的，现在尽皆应验了，满城黎庶群情纷繁……”
关于桓氏之事就此绕开，而在他与阿烈之间，也像是有着某种默契，并无一人再重拾这个话题。
莫不离的唇角勾了勾：“甚好。”他浅笑了一下，眸中似有流星飞坠，昳丽得叫人失神。
此时的他语气安闲，神态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阿烈应了个是，停了半晌，身上的气味蓦地一凝，沉声道：“现在最要紧之事，还是壶关窑。”
他愣住了话声，抬眸看了莫不离一眼，复又垂下了头。
“白云观中统统如常。那小我，从未下过山。”阿烈持续说道，平板的语声，带着他惯有的沉稳与不紧不慢。
一面说着，他一面便淡淡地瞥了阿烈一眼，那一眼中所包含的深意，令阿烈平板的眉眼漾起了某种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