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无法地叹了口气，毕竟还是不断念，因而便又在阿燕身上细心地搜了一遍，连靴袜也皆除下来细心看了，乃至还扒下了阿燕的衣物，在她的身上细心摸了一遍，成果却还是一无所获，阿燕的身上连个胎记亦无。
她泼在墙上与门后的血迹，此时已经不见了，房间里非常干净，便连倒下来的桌案碗筹等物，也皆回归了原位，如果忽视那墙壁与门板的某处比旁处薄了一层的话，统统都很普通。
此时的阿燕，已经底子瞧不出来是阿燕了。
说不定还是徒手削的。
以她的武技，想要神不知鬼不觉措置掉一具尸身，底子不必拿刀子划脸，徒手就行。
疤面男人被旌宏一招便打成重伤，想来最多也就只是个大手罢了。
如此洁净的尸身，也不知是旌宏的手笔，还是疤面男人的手笔？
阿臻领命而去，秦素便令阿葵在原地歇着，她本身则又去了她本来的舱房。
阿臻此时回道：“黑衣人的武技比大手高些，但离着宗师还极远。”
照此算来，阿臻最多也只是个强者了，在疤面男人吸了迷香的环境下，她也就只支撑了几个回合。
秦素凝下了神，在她的身边蹲了下来。
秦素的内心沉甸甸的。
“项先生？”秦素的脑海中蓦地划过一个不起眼的身影，便问：“但是李妖……你主公身边阿谁驭夫？”
秦素一向担忧的便是，炉中的那些大唐迷药，会落在旌宏的手中。如果秦素是旌宏，见到一种陌生的或者是别致的迷香，必然会汇集一部分以备后用。
待李玄度返来，还须将此事奉告于他，叫他早做筹算。
房中已经没多少血腥味了，阵阵冷风自破洞的船板处吹来，舱房里非常酷寒。
秦素的面色冷了下来，快步行至案边，端起香炉，将里头的香灰全都倾去了河里。
看起来，所谓的“抹去”，便是将墙壁与门板上沾血的部分，全都削薄了一层。
洁净利落，来去如风。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秦素总感觉，在说这些话时，旌宏的视野往阿臻的方向飘了好几次。
阿臻啊阿臻，你真是个实心眼儿的大榛子！
她心下更是凛然。
秦素微微点头。
阿燕的尸身孤零零地伏在地毡上，伤口处的血迹已然干枯。
阿臻，你自求多福罢。
旌宏摆了摆手，负起青毡回顾笑道：“吾去也。”话音未落，一袭灰裙便如轻烟飞逝，不知所踪，仿佛此人从未呈现过普通。
无法地在心底叹了一声，秦素再度大礼拜谢：“先生高义，六娘拜谢。”
秦素悄悄“嗯”了一声，便又问道：“那么……阿谁黑衣男人呢？莫非是大手？”
秦素摇点头，回身将香炉搁回了原处，快步走去了里间。
秦素转首看了她一眼，复又转开了视野。
从方才起她就感觉奇特，疤面男人竟然将阿燕的尸身就如许丢下不管，莫非便不怕被人查出甚么来？
秦素有力地翻了个白眼。
该说话的时候不说，不该说话的时候她倒说话了。
望着脚下黑黢黢的河水，秦素心底发沉。
阿臻慎重地点了点头。
那张本来尽是孩子气的脸上，横七竖八地充满了刀痕，错眼看去，那整张脸都是皮肉翻卷，五官全都被划烂，没有留下一块完整的皮肤，瞧来极是骇人。
秦素暗自撇了撇嘴。
旌宏仍旧是那副闲适的模样，柔声说道：“女郎勿需客气，扶弱锄强，此乃我武人本分。女郎也不必过分担忧，那黑衣人中了我一拳一脚，伤得极重，一定能得活命，女郎这一起自是万事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