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语说罢,她便又怅怅地望向了坐在远处的中元帝。
思及至此,柳大圃终是按下了心头的可惜,恭谨隧道:“司空大人所虑甚是,是我短视了。”
秦素向他面上看了看,见他脸颊微赤,似是酒意上了头,便劝道:“殿下也少喝点儿,酒多了伤身呢。”
桓道非之举,谓之欲盖弥彰,并不为过。
此时,他们这些皇族中人正坐在指定的席案边,品着美酒,谈笑吃喝。而一应贵族高官等人,亦皆在低声笑语着,大殿中的氛围非常轻松,全不似那些正宴普通无趣。
桓道非芥蒂之重,就连他这个桓府第一谋士,亦觉无可何如。
秦素便依言端起小盏,喝了一口,公然鲜中微辛,非常甘旨。
对于这位吵得赢夫君、治得了小妾的三皇嫂,秦素还是非常赏识的,与她说话也带着几分亲热。
三皇子那边的景象,谢氏自也瞧见了,只她倒是一派淡然,向秦素笑了笑,道:“皇mm且尝尝这胡麻羹,味道还不错。”
“多谢三皇嫂。您也别总看着我,本身也吃些才是。”秦素向她碗中拣了一箸鹅炙,轻声笑道。姑嫂两个说着悄悄话儿,皆是面含浅笑,氛围亦极和谐。
但是,中元帝对桓氏的忌讳,直是深切骨髓,并不会因为桓子澄娶了小族女子为妻便会就此消隐。恰好相反,桓氏越是如此,便越会予人故作姿势之感。
端五当天,桓道非带去插手宫宴的,仍旧只要桓子澄一子。
三皇子真真是风骚成性,一个又一个地往宫里拉人,倒是与中元帝很有父子之相。
那女子穿戴一身翠绿的衣裙,肤色白嫩、容颜娇柔。秦素早便传闻,她家三皇兄比来新纳了一房妾室,亦是个皇子内家人,看起来,就是这一名了。
夜宴当晚,气候极其晴好,星子如棋密布于天涯,一轮初月弯弯,映托着皇城内敞亮的灯火,似一只清眸眺望人间。
时候一晃而过,端五节很快便到了。
柳大圃心底非常无法,却也只得硬着头皮应下,袖着纸条退了下去。
“那三皇嫂又是为何打扮得如此斑斓?”秦素盯着她猛瞧几眼,面上展开了甜美的笑靥:“我瞧着三皇嫂发上这步摇倒是新款式,这是新打了金饰罢?”
这是他一早就报去客曹部的,临时换人并不太好。再者说,对于桓子瑜此前的行动,他仍有责备之意,现在还是要冷一冷他,自不会出尔反尔地换人。
“罢了,先生也是为桓氏考虑,我高傲白。”他安抚似地说道,复又自案上拣起纸页,递还给了对方,“重新拟一份名录吧,尽量找些不着名的小姓。”
“是,司空大人。”柳大圃接纸在手,低声应道。
谢氏被她说得面上微红,悄悄打了一下她的手,佯嗔道:“皇mm可真奸刁。”
正谈笑间,宫门外忽地起了一阵风,拂来多少清冷,亦带着酒果菜肴的香气,直是扑鼻而来。
幸亏桓家的三个庶子也确切都还不错,就算没了桓子澄,桓家也一定立不起来。现在的桓氏,还是“稳”字为上,家属内部断不成生乱。
这一番光亮正大的话,立时让柳大圃没了词儿。
桓道非似是另有些不放心,又叮咛道:“挑人的时候细心些,务必探听清楚那家女郎的脾气,务以和顺和顺为好,举凡才女,一概不要。”
“本日夜景甚美,皇mm但是瞧得呆了?”身边传来了谢氏低低的笑语。
听了秦素之语,谢氏便掩袖笑了起来:“皇mm公然还小着,整天就想着玩儿。”
细心打扮了一番的谢氏,倒是比平常多了几分姿色,只可惜,阿谁最该瞥见的人,却完整没把谢氏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