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咎。”淡然地吐出二字,桓子澄已是手腕一翻。
冰冷的茶水顺着发丝流进衣衿,头皮上传来一阵阵刺痛,而那种炽热的感受,却在这个刹时消逝了一些。
他解开半松的系带,抽出纸页看了两眼,复又将锦囊扯开瞧了瞧,便面色淡然地将之袖了起来,冷湛湛的眸光扫过郭元州,语声寂然:“锦囊上有太子殿下的表记,而里头的那封信,是仿着我的语气写的,即使笔迹并不像,然如许的信呈现在如许的处所,又像是被太子殿下贴身保藏着的,旁人只消一看,立时便会有遐想。”
他现在的模样看起来极其可怖,面红如充血,额角青筋全数凸起,全部身材虾子一样地弓着,那双抠住榻柱的手如鸡爪普通,正在不住地痉挛。
到得现在,他已经非常清楚地晓得,他中的是甚么范例的情药。
他用力地喘了几口气,竟然笑了起来,复又大咳了几声,断断续续隧道:“青桓与我……同入一局,吾亦不……不冤。”
这情药,唯男人才气激起。
这一番话,终是耗尽了他最后的力量。
郭元洲猛地抬手,揪住发髻用力往下一扯。
“别说了……”一个沙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郭元洲面上的神情痛苦而扭曲,“求……求你……别说了……”
“真是……真是好计。”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呵呵”笑了两声。
床榻处传来的异动,桓子澄底子就没在乎。
“多……多……谢。”他的喉咙里迸出了沙哑的一句话,语罢,他便再度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桓子澄的方向。
此际,他颊边的潮红正在加深,明显药性已然发作。可他的禁止力却大得惊人,去处间还是是一派舒缓,仿若闲庭信步。
他看也没看郭元洲,而是目注于一旁的书案,神情清冷,语声更寒:“此局,坏殿下与我之名声,此一也;将吾拉下散骑郎之位,此二也;令陛下忌桓氏、防殿下,自而后君臣相忌、父子相忌,转动朝局,此三也。”
看起来,就算一会郭元洲扑将过来,他的反应也不过如此。
言至此处,他语声停息,负手转向郭元洲,面上的神情冰冷而坚固,一如他毫无起伏的语声:“此次经验,殿下当服膺。”顿了顿,复又一哂:“吾,亦当服膺。”
桓子澄顺手拖过案边的椅子,撩袍坐下,安闲地展平了衣摆:“除陛下外,想必吾父亦在此中。”
他说话的声音非常沙哑,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普通。
郭元洲披头披发地坐着,赤红的两眼直向上反插,一面还在大口地喘着气,他张大了嘴的模样如同离了水的鱼,而他的手,仍旧死死的抱着榻柱。
干涩且迟滞的语声,仿佛沙子普通地磨着人的耳朵,却又奇特地带着些许魅惑。
郭元洲扯头皮的行动停了停,随后便又是“呵呵”一笑:“也……也对,”他喘着粗气,抱住榻柱的两臂紧紧绞在一处,一手穿过榻柱握住大把发丝,时不时扯上一下。
艰巨地说完了些话后,他便又用力地扯了扯头皮,借着那阵剧通来减轻身材里涌动的火焰。
郭元洲满头大汗,赤红的脸上暴露了一个苦笑:“本来……本来另有……后招……”
桓子澄核阅地打量着他,眉峰展平,眼底安然。
郭元洲的脑海中“嗡嗡”作响,像是无数的火蛇窜了出来,烧得他一片昏沉,他强撑着点了点头,语声更加沙哑刺耳:“吾……吾记下……了……”
“哗啦”,水声骤响,郭元洲的头颈被凉水一激,刹时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郭元洲却像是破罐破摔了似地,停了一会后,又惨淡一笑:“再过不久,想必……会有人来……玉琼殿找……找我们的,我猜……应当是父……父皇……以及几位……皇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