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些话时,她的面色又是一阵青白,仿佛很后怕普通。
“阿栗过来。”她含笑招手,又向周遭的贵妇们笑了笑:“我命她们给人送东西去了,她们这是来复命的。”
秦素自不会去管她们,只笑着向阿栗等人道:“父皇夸了你们,那是你们的福分。”又问:“你们既遇见了父皇,那父皇现在也在玉琼殿么?”
因今晚之事大半无需瞒人,是以秦素也不像以往那样遮着掩着的,而是直接问阿栗:“如何了?出了何事?”
秦素听得心头一跳。
阿栗与阿梅双双走了过来,恭声施礼道:“回殿下,东西已经送畴昔了。”
“三皇嫂会不会是忙得健忘了?”秦素问道,面上擎着一抹担忧。
她说话的声音不算低,那一众贵妇并未走远,倒都闻声了,刹时间那河边便静了静,唯悠悠南曲、委宛传来,才令这阵沉寂不显高耸。
世人立时会心,散去了一旁,秦素便将白芳华叫了过来,沉声问道:“到底出了何事?白女监如何如此着慌?”
秦素见状,心下略松。
白芳华的面色变得极其惨白,颤着嘴唇道:“谢夫人……滑胎了!”
她是用心坦白不报呢,还是真的只是一时不察忘了算日子?
秦素含笑对付着这些人,视野则不住扫向人群以外。
阿栗便抬高了声音,悄声禀报导:“回殿下,我们往玉琼殿送东西以后没多久,陛下就到了。与陛下一同去的另有三公并大殿下与二殿下。因见太子殿下另有些酒意,陛下便有些不喜,说了太子几句,正要走的时候,那外头俄然来了个内监,悄悄地跟邢有荣说了几句话,邢有荣的神采就变了。”
白芳华带着一众宫人仓促而至,向秦素行了一礼后,她抢先便道:“殿下去了那边?我方才还觉得殿下去了那里呢,这内心真是急得很,找了好大的一圈儿。”
阿栗没说话,只摆布看了看。
谢夫人?那不就是谢氏?
皇宫当中是有教诲女监的,举凡这些女人的隐蔽之事,教诲女监都会教一遍。
她赶紧住了声,循声看去,却见白芳华从远处疾行而来,一张脸青中透着白,面色极其丢脸。
她的语声非常慎重,秦素心下更加惕然,晓得她说的事必与阿栗方才说的事有关,便问:“到底是甚么事?”
所谓丹朱之日,是宫人特有的一种隐晦的表示之法。凡女子葵水来时,皆需以丹朱饰于眉心,等葵水尽火线可抹去。宫妃们皆是以此法表示君主“不成同房”的。至于女作司,则首要卖力记录宫妃的侍寝、孕期、葵水等诸多事件。因作司中皆是女史为官,故称为女作司。
这是从何提及?
世人一听此语,立时便明白公主殿下是要与从人说话,因而便皆笑着垂垂散开了。
并且据秦素所知,谢氏膝下是无出的,她这个三皇子夫人一向做得极其憋屈,因为连个女儿都没生下来,直到宿世秦素进了宫,谢氏也仍旧做着她的三皇子夫人,倒是深居简出,从不过出的。
阿栗便上前道:“殿下有所不知,我们把东西送去玉琼殿给了太子殿下,正要分开的时候,陛下刚巧也来了。因见我们两个有些面熟,陛下就问我们是那里的,我们便说是奉侍殿下的,陛下就说‘你们很好,奉侍得很很经心’,便赏了我和阿梅一人一个绣囊。因了这件事儿,我们才返来得迟了。”
公主殿下俄然现身,戏台子下顿时便起了一阵骚动,一时候围上来了很多贵妇并女郎们,笑声与说话声很快便填满了宽广的河岸。这些贵妇们或与秦素说着话,不着陈迹地恭维阿谀着公主;又或者这些贵妇之间相互扳谈着,不动声色地打压讽刺着对方。这一番热烈,倒是比戏台上的戏还要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