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蹙起了眉，极力发掘着影象中的阿谁影象，好一会儿后，那竺书女的声音才又垂垂回到了她的耳畔。
可恰好地，她却感觉这竺书女越瞧越眼熟，与她脑海中一个恍惚而悠远的身影，垂垂地重合在了一处。
世人俱皆屏息听着，太子殿下的神情非常肃杀，两手紧紧扶着椅子的扶手，其他几位皇子也是面色沉肃，唯有秦素微侧着头，像是在极力回想着甚么。
世人的心中各自转着动机，却见中元帝就着邢有荣的手看了那复本两眼，点点头，也不说话，只将视野抛向了三皇子处。
秦素一脸淡然地看着这位竺书女，心如明镜，可见毫厘。
三皇子连这个宫女的来源都誊写下来了，显见是早有筹办，且筹办得极其充分。
“陛下容禀，几位殿下容禀。”那竺书女慢悠悠地开了口，倒是一口带着几分南边调子的官话，听来倒也动听：“我自三年前分去避暑山庄后，先是管着水井杂活儿，厥后又升任了扫叶宫人，倒是专管打扫避暑山庄朝北那一面儿的山路并宫道，日日不辍。”
对于众目所瞩，秦素却像是一无所觉，唯视野紧紧凝在那竺书女的身上，眸光暗淡难辨。
她就说呢，三皇子如何就没备下一锤定音的铁证，仓促忙忙地就上了阵？现在看来，他们最后的底牌，应当就是这个书女了。
他这话较着不是在问竺书女，而是问的三皇子。
世人的视野，不由自主地皆投向了秦素。
但是，方才他在御前陈辞时，却始终对这宫女不提半字，恰好四皇子这厢一被攻讦，他便把人给叫了出来。
所谓书女，也就是宫中的一种女官，品级为三品。
“此女姓竺，本籍淮南，出身庶族，乃避暑山庄扫叶宫人，挂书女职衔。”三皇子先容地说道，倒是将这宫人的来源说得非常清楚，说完了便又从怀中抽出一页纸，双手呈上：“此乃宫书复本，儿臣也带过来了，请父皇过目。”
这微带着几分南言调子的官话，她越听越是耳熟。
按理说，如许一个不打眼的宫人，秦素是不成能留下印象的。
太子殿下并其他几位皇子闻言，皆面露讶色。
这个时候点儿真是掐得极准，倒是颇值得人考虑的了。
她像是俄然惊骇了起来，身子微微颤抖着，好一会儿火线又续道：“我瞧见一个……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从惠风殿那一头的山道往下跑，一面跑一面还转头看，神情非常……非常镇静。我更加不敢转动，只缩在草丛里，盼着她快点畴昔，我也好早点分开那……那是非之地。”
竺书女立时躬了躬身：“是的，三殿下。那一带处所很大，我们约有二十来个宫人，每天都要打扫一遍，待扫完了，凡是都在巳正摆布。”
“是，三殿下，那天我也是在巳正时分扫完地的。”竺书女说道，语声不紧不慢，极是沉着：“那天扫完地后，我正要往回走，俄然闻声有走得很快的脚步声往这个方向来。因当时候我浑身都是灰，恐怕冲撞了哪位朱紫，因而我便找了个草多的处所躲了起来，偷偷往外瞧。谁想，这一瞧之下，我真是……真是吓了一跳。”
天然，这所谓的三品也只是在仆人当中罢了，与宫妃的三品自不成同日而语，充其量也就是个有点身份的宫人罢了。
只是，当此景象之下，他已是箭在弦上、骑虎难下，就算想要今后缩，他也是缩不归去的了。
秦素凝目看着竺书女，细心打量着她的样貌。
“就这些？”中元帝冰冷的语声响起，惊破了这满室的沉寂，“你所谓的证人，就只能说出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