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帝目注于他,神情冰冷,语声更凉:“孤可不敢罚你,只消你随那些人走,孤便趁愿了。”
秦素见状,忍不住抚掌而笑:“陛下这胆量也太小了罢,不过就是混了两小我出来罢了,陛下竟连带着把全部金御卫都给疑了出来。”
中元帝他们不是在找证据么,她主动表示证据就在桓家,可却并充公到甚么结果。
中元帝的眉头皱了皱,似是在忍耐着甚么,并未说话。
秦素也不急,好整以暇地立在石阶上,一任那风疾雪大,更兼雨滴如冰珠般砸在身上,倒是面色如常。
“金御卫,除面具!”他蓦地喝道,沉冷的声音有若冰线,击向世人耳畔。
一旁的旌宏不知从那里摸出件玄色绣火鹤的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
竟是甘心把本身的儿子舍去,也要留下秦素,乃至连彻查桓府之事,都悄悄揭过。
由此可见,金御卫平素的练习,应是极其严格乃至于严格的。
这和她料想中的景象不一样。
阿蒲的脸上的光彩,一下子就暗淡了下去。
中元帝立时两眼微眯,一只手风俗性地抚向了发上金冠,面上是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如何?我儿这么快就不想再做孤的好儿臣了?”
二皇子袖中的手,一下子紧握成拳。
二皇子昂首就要唤人,却被中元帝举手止住:“等一等。”
那一刻,不知何故,中元帝的后背有点发寒。
他俄然就感觉,他之前视作护身铠甲、经心培养的金御卫,竟是远比他设想的还要脆弱,亦远比他设想的更不堪信赖。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阿蒲娇软的语声高耸地响了起来,显得有几分不应时宜。
阿蒲伏在地上,遥遥地看着殿门外的那一袭红影,只感觉双目刺痛,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中元帝闻言,神采骤变,顾忌的视野再度往下扫去。
俞氏立在她身畔,怔怔地看着她,眼底深处,涌起了深切的哀凉。
疾风卷起大片雨雪,扫进寿成殿当中,将那烛火吹得明显灭灭。
一语说罢,他便看向了秦素,冷声道:“尔若留下,老二并这些人,程宗皆可带走。”
她的音色极寒,似是将殿外的大雪与北风也吹进了人的内心去,而她面上的讨厌与嫌弃,更是涓滴未加讳饰,就如许直直刺进人的眼中。
二皇子点了点头,上前几步,凑到了中元帝的身边,语声转沉:“父皇,要不要现在就派人去桓家搜一搜?”他的视野滑过不远处的秦素等人,眸光森然:“正所谓名正才气言顺。铁证如山之下,这秦六就算舌灿莲花,又有谁会信?”
他抬开端来,直视于中元帝,一时候竟是忘了最根基的躲避之礼。
“我扶你起来罢。”身边蓦地传来了一个温和的声音,旋即便有一双和顺的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开口!”中元帝想也不想便厉声打断了他,那双冰冷得不带涓滴情感的眼睛,定定地凝在二皇子的身上:“汝当服膺,孤与汝,是父子,更是君臣。”
现在的他,心机明显已经不在桓氏了。
阿蒲双唇微张,几乎觉得本身的耳朵出了题目。
二皇子被这话一惊,赶紧垂下了头,躬腰道:“儿臣不敢。儿臣君前失礼,请父皇恕罪。”
没有了那奥秘的金面具覆面,覆盖在金御卫身上的那种肃杀与诡异的气味,便也莫名地淡了下去,乃至就连那枪阵的杀机,也随之淡化了很多。
长长的衣袖在两侧,遮住了她在袖中紧攥成拳的双手,而她低垂的眉眼间,更是一片荒凉。
“父皇!”二皇子大惊,昂首看向了中元帝,眼中尽是不敢置信:“父皇如何连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