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个小店已开门做起了买卖，昏黄的灯火溢出，在雪中沁染出一团团亮色；另有街上叫卖的小贩，以及推送粪车，家家户户收着恭桶的老夫。
他嗅了嗅晨风中飘来的味道，轻声道：“冬至了啊！”
“这么说来，你那耳目暗桩另有甚么款项帮秘宝都是假的了？”
绿窗半掩，窗外鹅毛大雪飘飘洒洒，稠如柳絮，绵如轻烟，落在这偌大的长安城里。
李暮蝉撑的是一顶天青色的桐油伞，伞顶已落了一层薄雪，一手撑伞，一手藏在那条有些长有些大的玄色袖子里，头也不回隧道：“我是说她的武功。”
火使深凹的眸子转了转，隐有泛红的迹象，青色脸皮绷的极是精瘦，眼窝更是发青，眼仁满布血丝，仿佛昨夜没有睡好。
这伞的伞骨竟然是精钢所铸。
火使嗓音沙哑道：“传闻武林三大世家之一，丁家的大蜜斯，丁灵琳也跟着叶开来了，此人生的极是貌美，姿容无双，当为绝世神品。”
李暮蝉走在前面，听着身后那压抑禁止的呼吸以及一种隐而不发的冰冷杀意，轻声道：“你又要犯病了？”
一夜的工夫，二人只像是真就以李暮蝉马首是瞻，听他发号施令。
火使忽道：“你昨夜说过，你也有暗桩耳目，是在款项帮还是青龙会啊？无妨喊出来瞧瞧。”
火使双手交叠下落搭上剑柄，盯着李暮蝉背影的眼神已出现残暴的赭色，咧嘴笑道：“你感觉很好？”
铁伞坠地，一道身影已如鬼影般飘出，并非是冲着火使脱手，而是掠向了“冷香园”，黑袍顶风鼓荡，墨发飞扬，去势极快，身后卷起滚滚雪浪。
二人一问一答，脚力倒是不弱，不一会儿的工夫便已嗅到一股扑鼻花香。
雪大，风却不大。
眼下正逢寒冬，这冷香园便是长安城最好的去处，园中万千株梅花开得正艳；此中另有二十一座院子，十四座楼，七间大厅，二十八间花厅，两百多间客房，恰是赏梅的好处所。
他说完，身后的水使方才冲着几名魔教弟子使了个眼色，几人立时会心，忙回声而散，隐入了风雪。
长街落雪，天气欲亮未亮，尚显昏黑，但那炊火味儿却早早地散开了。
火使腰挎双剑，焦黄细柔的头发随风翻飞，双臂看似当胸环绕，实则两手暗自下垂，已做好了随时拔剑之势；他衣衫薄弱的似是浑然不惧酷寒，高瘦的像根竹竿，并且他对李暮蝉那副病弱惨白的模样仿佛鄙夷极了，一对充血的黄睛死死盯着，恐怕面前人飞了一样。
火使嘎嘎一笑，笑如山魈，灯影下的影子仿佛也变得有些怪诞：“没错，不但是我，水使也一样，只因我们错练了一门工夫。”
三公主铁姑也早早的出来运营了。
身后一名魔教弟子回禀道：“没有，您来之前我们这些人已将长安城摸了个透，未有任何发明，就仿佛一個个都平空消逝了一样。”
火使奸笑提剑，可鲜血飞溅、肚肠坠地的场面却没呈现。
翌日凌晨。
水使思忖了一会儿，道：“此人既然被教主许下天王之位，说不定还真有能够暗中得几门圣教绝学，再加上上官金虹的武功，也许真能成气候呢。”
“很好，”李暮蝉点点头，然后又反复了一句，“很好！”
“二位对上官小仙体味么？”他俄然问。
火使怪笑连连，笑的如疯如魔，面孔扭曲：“就她那打小活在倡寮里，能练出甚么惊天动地的武功；该不会是她娘在床上接客，她躲在床底练功吧，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