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完，程咬金俄然一呆，接着神情有了些许窜改。
“程伯伯谬赞了，现在您想必也明白，为何子要回绝魏王的拉拢了吧？”
朝臣们都是人老成精的老狐狸，天然很清楚这内里的忌讳，包含胆量最大最作死的魏征都不敢等闲开口提立新太子的事，朝堂君臣官方百姓皆讳莫如深。
程咬金叹了口气，道：“不不感觉，还是娃子你想得深远，有些事情或许连陛下都临时没发觉，没想明白，反倒让你先发觉了，到底是聪明机灵，‘少年英杰’之名，公然名下无虚，老夫不得不平气，娃子啊，尔之所思所为，已走在天下人的前面很远了，难怪你常日总在人活一世，可贵胡涂……只要活得最明白的人，才有资格这句话啊！”
程咬金接过话头，沉声叹道：“听尔一言，老夫也豁然开畅了，魏王之祸害不但在朝堂，还活着家门阀……这内里触及了关陇门阀与山东士族之争，魏王为了争太子之位，这几年与关陇门阀走得实在太近了，现在陛下看似对关陇门阀优厚有加，但是实际上陛下最顾忌最防备的也是关陇门阀，为了减弱关陇门阀对朝堂政局的影响，陛下这些年不但开科考取寒士，并且还大力搀扶山东士族，如太原王氏等，与关陇门阀对抗以制衡，老夫信赖，倘若国运持续强大下去，不出二十年，陛下必对关陇门阀脱手，而魏王却与关陇门阀走得如此近，陛下怎能没有设法？”
李素点头道：“程伯伯，此一时彼一时，今一时明一时，在陛下尚未颁下正式的册立太子的圣旨通传天下之前，统统事情都没法‘绝对’二字，它仍然有牵挂，或许陛下对魏王甚为宠溺，或许陛下本日感觉魏王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是程伯伯，那只是陛下本日的设法……”
毫无争议的认知垂垂伸展全城，那些跟从李世民打江山的老将军们固然向来不参与朝堂政事，但对魏王当太子一事也是根基认同的，包含面前的程咬金。
李素内心如明镜普通，见程咬金板滞的神采，李素仓猝道：“莫非程伯伯您……”
犯讳的话不能乱，所谓“祸从口出”，有些事出口今后真的会掉脑袋的。不过也得看人来，以李素和程咬金的干系，大略还是能聊一些比较敏感的话题，比如太子人选题目。
“年纪越大，也越来越世故，到现在连老夫都摸不准你的脉了，现在旁人只怕很难从你嘴里听到一句实话了吧？”
程咬金笑了：“公然有筹算，老夫听出意义了，莫非你感觉魏王不会当上太子？”
以是程咬金很不睬解，将来的太子主动登门拉拢交友李素，为何李素却恰好回绝了？这个决定在程咬金看来可谓胡涂之极，并且很较着是一种作死取祸的行动。
看着程咬金沉默而凝重的脸庞，李素笑道：“程伯伯，现在您还敢，魏王殿下是大唐将来太子的独一人选吗？”
看着程咬金垂垂凝重的神采，李素笑道：“以是，程伯伯，您魏王独得陛下恩宠，这个启事毫不是魏王能当上太子的主因，所谓的‘恩宠’，实在是非常脆弱的，本日天之宠儿，明日阶下牢囚，世情如水，水无常形，恩宠也是一样，再，魏王实在早已为本身埋下了祸害，只是祸害隐而未发罢了，既然是‘祸害’，终有发作的一日，当时所谓的‘恩宠’，便如空中楼阁，坍塌于一夕……”
李素脸有黑了，这是啥反应？
程咬金一惊，身子已不知不觉挺直了，这个简朴的行动表白，在这一刻，他不再将李素当作长辈，而是能与他平起平坐辩策论道的平辈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