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李夙来讲，蒋权布下的梅花状营帐尤得他的赏识，太工致太对称了。望一眼从内而外的赏心好看。
蒋权大喜，搓了搓手，满脸笑容地等候下一波烤羊腿……
蒋权：“…………”
蒋权一楞，接着仓猝伸谢，也不管羊肉多烫，独自往嘴里一塞，一边咀嚼一边呼呼地吸着冷气，烫得龇牙咧嘴又吃得利落，李素本身也切了一块肉，剩下的全递给王桩和郑小楼。
帅帐外一堆篝火烧得正旺，李素一手抓着一只生羊腿，另一手握着一柄锋利的匕首，火光映在他乌黑的眼瞳里，腾跃着火红的光芒。
…………
连烤了四只羊腿。蒋权王桩三人的肚子还是没填饱，不过蒋权在一旁偷师，渐渐的也学会了李素的伎俩，接下来便由蒋权脱手。
“嗯，北征薛延陀。”李素从怀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羊皮舆图，蒋权仓猝凑了过来，借着暗淡的火光盯着舆图。
“西州，恰在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再往西去便是高昌国，这几年高昌国主勾搭西突厥，劫掠过往商贩，数次堵截丝绸之路，对我大唐愈发不敬，而西州，正与高昌毗邻，西州周遭数百里皆是大漠，后勤断绝，粮草不继，守军愈疲，一不留意便会被高昌国所趁，若西州被高昌国所夺，传到长安必定臣民激愤，但是彼时陛下正集结雄师征讨薛延陀，底子没法腾脱手清算高昌，久而不为，不免令臣民绝望，令高昌和西突厥愈见张狂，从而得寸进尺……”
篝火炙烤着脸庞，微微发烫，火堆不时收回悄悄的噼啪炸响，与四周的鸟叫虫鸣作合。
傍晚安营，统统交由蒋权安排，军士们上马，冷静扎下营盘，直到统统安插安妥，李素才打着呵欠下了马车，睡眼昏黄地四下一看，不由有些吃惊。
“噗――”蒋权嘴里的肉毫无前兆地喷了出去，一脸错愕地看着他，然后再低头看看本技艺里的羊肉，神情非常挣扎，仿佛在踌躇要不要把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还给李素……
行军是一件非常古板有趣的事，虽说是一支一千多人的步队，可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地骑着马前行，大唐军纪森严，行军途中没人敢大声鼓噪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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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权惊诧，转念一想，临行前陛下亲旨所遣，旨意的内容确切是让他庇护李别驾，至于保卫西州，进击敌寇之类的话，却一句都没提。
蒋权又楞了一下，点头：“末将只服从而为，却不知此中究竟。”
“你看，大唐正北方是西突厥，这几年陛下对突厥各部落分化。打压，拉拢，突厥人大部已为我大唐所用，阿史那族更是宣誓尽忠陛下，突厥暂不必虑。突厥再往北，便是薛延陀汗国，这才是大唐真正的亲信之患，去岁至今，陛下对薛延陀用推恩之策，导致薛延陀内哄不休，可汗家属父子兄弟阋墙，传闻现在连各部落都乱起来了，此时北征，合法时也，陛下对火候看得通透，御驾亲征已是必定。”
王桩扭头瞥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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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武卫是禁军吧？”
蒋权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动静？”
“是。”
“逗你的！”李素拍了他一下，点头喃喃道：“大唐人太贫乏一颗童真的心了……”
“啧！”李素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又从中间取过一条腌好的生羊腿，用匕首划开几道口儿后，持续架在火上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