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主簿这才重新打量了萧绎一眼。

“姓萧!姓,萧……”萧绎嚼着这个字,有些按捺不住地笑了起来。姓萧啊,真是个好姓呢。

孙里正迷惑地看着他。

摊主说完,中间的一名妇人便引着世人坐下。九小我,分了两张桌子才坐下。

王氏被他突如其来的窜改弄得吓一跳,顺着目光看去,才晓得他看得是家里那位公子,遂嘲笑了一声:“如何着,你不会瞧他也是个不利的命不成?”

郑主簿松了一口气, 他轻易嘛, 不过是说句打趣话逗趣儿,竟然被吓成如许, 他的谨慎肝,到现在还砰砰直跳着呢。再不敢胡说八道了。

待瞧见他们中间恰好坐了一个算命先生后,王氏瞪大了眼睛,扯了扯陈大河的袖子:“半仙也要用饭?”

孙里正绝望不已,指了指郑主簿,却也没好说甚么, 半晌才道:“不瞒你说,这位公子恰是阿年从河里救下来的,只是半途碰了一下脑袋, 记不得事儿了,不晓得家在何方。我今儿带他过来,一是为了向县衙通报一声,给这位公子弄个临时的白籍;二来,则是为了乞助几位官爷,看能不能遣一些衙役, 循着卫水往上找,看不能找到甚么线索。”

“你还真是见一个咒一个,如果想坑银子那还是算了,我们可没银子给你算计。”王氏发狠道。

身上的视野忽得轻松了几分,不再那般咄咄逼人。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有命无运的蠢物罢了。”

孙里正咳了一声,提示道:“先前说了,这位公子已经记不得事儿了,不晓得国姓也不敷为奇。”说吧,他转过身来同萧绎道,“现在的皇家,姓萧呢。”

孙里正同几位乡老被小吏送出来后,发明萧绎和阿年还在外头站着,老诚恳实的,不吵也不闹。

“哈?”郑主簿掏了掏耳朵,吃惊地看着萧绎。

萧绎捏着拳头,俄然一肚子不爽。

事儿办成了,孙里正也捡着好听的阿谀了郑主簿,听得郑主簿心中欢乐不已,忍不住又与他深谈了起来:“你这返来得啊,可真是时候。”

虽未曾见过,可见到高县尉,他也晓得那位被拉下台的先帝定不是甚么好鸟!

那人说着,瞥向一边正在吃东西的萧绎,满嘴胡话顿时停下,张大了嘴巴,又惊又俱,乃至另有一丝狂喜。

“恰好,我们一块去吃碗浑沌,今儿都累着了,我来宴客,你们谁也不准抢。”

萧绎俄然看了郑主簿一眼。

孙里正说得有些不美意义:“这位公子之前穿戴的都是上等衣料,又读过书, 辞吐不俗, 想来家道定是不差的, 如果能早日寻到家人,也好过在村里刻苦。”

算命的掐指一算,越算越心惊,最后干脆长叹了一口气,不算了。

孙里正晓得他这话一出,便做不得假。提及来,这郑主簿在县衙内里职位也不算高,可架不住人家有一名做县令的叔叔。且那位叔叔,家里又没个男嗣,以是才卯足了劲儿地汲引侄子。也恰是因为这点,世人才更加佩服郑主簿。

走着走着,孙里正才记起了陈有财之前的叮咛,遂拍了拍郑主簿的肩……

“好咧,几位客长这边坐。”

馄饨摊子就支在街边,邻近中午,人也很多。摊主一昂首,看到这么多客人,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客长,吃馄饨?”

安阳县并不是甚么大县,外头又是地动,又是雪灾,流民不晓得有多少,可这都与安阳县无关。这儿既不是甚么要塞,亦不是繁华县城,离都城又远,流民要避祸,也不会逃到这儿来。加上县衙的官吏和几位里正、乡老办事儿都利索,不过半日,便将户籍检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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