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和我有关咯？
只见赵旸拱拱手，似笑非笑道：“官家是想换掉一名在任上并无大过，只是脾气偏软弱、又无甚主意、统统唯官家马首是瞻的辅弼，换上一名年富力强，有才气、有主意、有设法的辅弼……是这个意义吧？”
但不可否定，这类交换体例非常风趣，连带着官家那本来严肃的形象，也变得稍稍驯良可亲起来。
直到范纯仁提到一些本地驰名的景色时，他终究看出了几分端倪，忍不住问道：“小郎君莫非也是两浙路一带人士？”
一听赵祯语气，赵旸就晓得这位仁宗被他压服了，点头道：“并无错误，我以为不该夺职。”
毕竟据他所知，陈执中“御前失礼”那日，恰好与官家下旨召他父亲范仲淹回京之日相符合。
范纯仁心中惶惑，虽不知产生了甚么，但也赶紧向官家告罪，没想到赵祯微微一摆手道：“与纯仁无关。”
文彦博？
午后，应赵祯之命，御药院派了一名上御药供奉及几名御药院药童来到垂拱殿外。
赵旸则悄悄地听着。
“是。”王守规忍着笑应道。
他看得出来，不知甚么启事，面前这位小郎君对他们父子很热忱，考虑到两边的年龄，相互以贤兄贤弟称呼也没甚么，可目睹连官家寝宫内的寺人都敬称面前这位为小郎君，他又岂好直呼名讳？
这上御药供奉的品秩可不低，视同内殿崇班官阶，别看与赵旸的工部司员外郎划一第，但在凡人眼里远高于同品文职。
赵祯微一点头，走近方桌瞥了一眼桌上的酒菜，轻哼道：“你等倒是舒心……”
在旁的范纯仁看了一眼赵旸，心中非常认同后者的观点，可惜他没资格出声表示附和。
他无法地看向范纯仁，恰好范纯仁也回以目光，视野打仗，二人默契地笑了笑。
实在范纯仁很猎奇赵旸究竟来自那边，但赵旸不提，他也不好多问，为了使氛围不冷场，他只能主动报告起两浙路那一带的风景。
“不笑不笑。”赵旸当即收敛笑容做严厉状，正色对赵祯道：“我……咳，臣大抵听明白了，容臣为官家梳理一下此事……”
“是是。”赵旸对付般点点头，随即又道：“我听官家转述半天，也没听到有人实在指出陈执中在任上的错误，尽是些歹意诽谤、诽谤诽谤，就为了这几句谗言，官家就要将其夺职？”
可惜他没这个胆量。
“这个……”范纯仁难堪地摇点头。
见他惭愧难当，赵旸欣喜道：“本日这顿酒，我估计是喝不纵情了，待来日我能出宫了，再与范兄痛痛快快喝一顿。”
见赵旸自称臣，且一脸严厉，赵祯感受不测之余也感觉有点意义，点头道：“你说。”
赵祯为之发笑，又用心道：“你情愿？”
“听到了听到了。”赵旸连连点头。
赵祯一愣：“你听到甚么？”
就是阿谁“与士大夫治天下、非与百姓治天下”的文彦博？
他大抵临时没有机遇去见地汴京的夜市。
“哦。”赵旸恍然之余，脸上暴露几丝古怪的神采。
赵祯这才对劲，转头谓王守规道：“知会御药院，叫人取些补药与这小子同去。”
范纯仁站在一旁，惊奇地见赵旸直呼当朝辅弼的名讳，更惊奇于官家竟然对此毫无反应。
“病了？哦哦，芥蒂。”赵旸没心没肺地笑道。
赵祯语气莫名道：“据人禀报，自那日以后，陈相公便卧病在府，昨日更是托人呈上辞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