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曾经传闻盗亦有道，现在看来是高估你们了。”秋惊寒淡淡隧道，慢条斯理地弹了弹身上的草屑，凡是她指尖所碰，皆化为了粉末。
秋惊寒在他身边的不远处寻了一个阴凉处坐下，轻声笑道：“爷倒也不是非要你们死不成。”
“你也别欢畅得太早。既然你王横是海盗头子，那你转头可把宝座坐稳了。今后，东南本地一带，凡是产生海盗残害百姓、烧杀劫掠之事，不管是不是你做下的，爷都不找别人，唯你是问。你若措置不好，爷虽不济，但是取你项上人头，还是绰绰不足的。不管天涯天涯，四海八荒，爷都能把你揪出来，除非你死了。另有，辽东、辽西两郡不久以后会有百姓前来安居，你们如果敢与民争利，那不消做花肥了，直接当祭品。这些，你们可都承诺？”秋惊寒沉声道，“爷此次本来能够把你们赶尽扑灭，但是并没有这么做，不是因为心慈手软，而是因为没有把你们视为仇敌。”
梁文锦大乐，提起王横的颈子往船外拖，大笑道：“小淮山，海盗头子可比只会唱歌的人鱼值钱多了！”
王横、傅二爷等被活捉的海盗，固然没被杀死，但是生不如死，他们被剥得赤条条的，只剩下一条遮羞的裤衩，绑在木桩上，跪在那些新坟前，白日太阳曝晒，夜间蚊虫叮咬，苦不堪言。第一天上午他们精力饱满，兴趣昂扬地问候了秋惊寒的祖宗十八代。看管的兵士大怒，举起皮鞭就要往他们身上抽去。
王横抬开端，满脸不成置信地看着她，目亮光得出奇。
秋惊寒拍了拍淮山的脑袋，语重心长隧道：“海盗之以是存在，除却他们残暴的手腕不说，其本质与贩子并无太大分歧，一样为好处差遣，一样喜好冒险。我们若杀了王横，十年八年以后，将会有无数个张横、赵横、李横的人呈现，他们也许会与现在的海盗一样犯下一样的罪过，当时候又得出动官兵缴杀。如此周而复始，生生不息。与其如许，我们不如留着王横，我们收伏他，然后让他来收伏海盗，岂不是费事很多？何况，为师察看王横此人，正气浩然，不是出尔反尔之徒。玉延，你还小，将来你便会明白，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王横寂然地垂下脑袋，低声道：“如果，我说那不是我做下的，你信麽？”
“先生，下回请带上我！”淮山慎重其事隧道，扬起了那张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的脸，固执地寻求一个答案。
这些东西，常日再平常不过，也不感觉有多贵重，海盗们失而复得，冲动得差点没泪流满面。
“肥料都做不了，那真不知留着你们另有甚么用。”秋惊寒淡淡隧道。
“做花肥。哦，忘了，这里没有花，只要树，那就做树肥吧。”秋惊寒摇着羽扇笑吟吟隧道。
秋惊寒命一旁的兵士给他喂了一碗水，等他喝完了，这才凉凉隧道：“你部下那些不听话的家伙，江南海军已经帮你摒挡得差未几了。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状元，爷也不能人所难，要求你们从良。但是，既然犯了错，那就得有所惩戒，如许才气长记性。若让你们给辽东、辽西两郡看管坟茔，可情愿？”
“至于你们海上的买卖，只要不苛虐百姓，不伤天害理，爷不管。”秋惊寒慢悠悠地补了一句。
王横看着体无完肤的部下，满脸倦怠地惨笑道:“这些都是铁骨铮铮的男人，跟着我也过着刀头舐血的日子，还请王爷高抬贵手，给他们都补上一刀吧。你若不解恨，留着我渐渐折磨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