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我不放心,你替我去看看。”天子正色道。

“劫匪的动静查得如何了?”少年天子又问道。

“洪庆十三年,淮北王出使东越,其子慕致远随行,被扣。洪庆十四年秋,秋老将军挂帅,夺回三郡,淮北王归……”天子似笑非笑地念叨。

天子并未活力,只是悄悄地瞟了他一眼,“洪庆十三年,朕率兵攻打西戎,借道燕北。”

“你走的时候,朕不再去送你了。来,再喝一杯吧。”天子举起杯深深地吸了口气,很明显,他也想起了那段旧事,那些忘不了的旧事,有成王至公子楚怀英,有秋惊寒。而现在,一个长眠地下,一个醉卧疆场,只剩下他一人在权力的泥塘中挣扎。

“带着楚忠良阿谁小纨绔去西北、燕北?陛下,您该不会是开打趣吧?”子归又是一惊,如若面前不是天子,他早已拍案而起。

“昨日王妃进宫与皇祖母叙话,谈起淮北王至公子的婚事,奖饰永安郡主贤淑知礼,极其班配,子归觉得如何?”

“燕北,边塞重地,也是苦寒之地。黄沙漫天,冰雪难消,碰到年景不好时,颗粒难收,燕北都护不管是谁,朝廷都要送粮草,不然途有饿殍,哀鸿遍野。”天子叹道。

“切,微臣就是繁忙命。说吧,是要子归把燕北都护绑返来呢,还是如何?”子归笑道。

“发去燕北的圣旨还是没有回应麽?”天子又问道,带着淡淡的感慨。

“她如何……怎能如此?”天子低首呢喃,却又顿了顿,幽幽地言道,“她留镇燕北,统御表里,诏她回京,毕竟是朕能人所难了。”

“王叔说如若朕不该允,便送忠良去燕北参军。怀英已战死疆场,朕不能……”天子感慨道,“成王与秋将军之间的恩仇,你是懂的。忠良如若真被王叔送去了燕北,恐怕是一去不复还了。”

“管家被抓了,大刑之下,招了,还翻出了帐本,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郭盛不认。”子归不紧不慢地言道,“私扣军饷,私吞粮草,总计二十万两黄金,郭勉那老贼被乱刀砍死,真是便宜他了,万幸这批粮草没被劫匪抢走。”

“王叔已是知天命的年纪了,为了给忠良找个差事,跪在朕跟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不幸天下父母心,朕于心不忍。”

“别念了,快别念了。秋老将军对淮北王府的拯救之恩,子归没齿难忘。”子归告饶。

“噗――”子归大惊,含在口中的酒一喷而出,咳嗽连连,“贤淑知礼?子归知错了,我去燕北,我不入天国谁入天国!陛下,子归刚才跟您开打趣呢。”

塔内,棋一副,酒一壶,杯子两只,人两个,一袭明黄,一袭淡紫。

子归微微一惊,抬首望向天子,却见那张刚毅而熟谙的脸上烦恼与怀想交叉,嘴角挂着苦涩的笑容。

时已暮秋,天空一片阴霾,迟迟不肯散去,秋霜竟然也姗姗来迟。天空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打在枯荷之上,收回一阵阵错落有致的声响,仿佛让人略慰情思。

“子归,粮草被劫一案查得如何了?”少年天子淡淡的问道。

“您这也晓得咯?说的跟真的似的。”子归嗤笑道。

“得,无趣得很,是子归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子归撇了撇嘴,“不过,她如果真怀有异心,到时候有你哭的。”

“除结案发明场留下的那只竹蜻蜓,甚么也没查到。”子归超脱的脸上闪现出淡淡的猜疑,意味不明地含笑道,“陛下,臣前几日翻了一些旧时案件的宗卷,倒是发明一件趣事。前年陛下派去燕北犒犒军士的是龙虎卫副批示使,客岁是兵部侍郎,本年是户部侍郎,三人全被乱刀砍死,案发明场全都留了一只竹蜻蜓,劫匪杀人后全都碰到了大队官兵却满身而退,踪迹难寻。而各位使者呢,查察之下,全都私吞军饷,偶合到诡异的程度。提及来,案发之前,这几只老狐狸谁敢说他们不是纯良中正之辈。但是如此一来,谁还敢出使燕北?臣有个不情之请,若抓到了匪首,请陛下恩准微臣探视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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