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烨不知何时展开眼睛,也瞧见了这枚同心锁,清冷了一整晚的眸似也被这红玉锁衬着上一层暖和的火光,他一手拉着明兰在身边坐下,一手接过这枚红玉,在指尖悄悄摩挲。过了半晌,他低声道:“你可会编络。”明兰点点头。当然会,那是必修课。
顾廷烨面色如常,缓缓放下筷:“您说的是,确是冷僻了些,爹爹若早些生儿育女就好了。”
撤除这些烦琐应酬,收礼倒是非常镇静的。宦海上人的大多乖觉,除了真正可靠的亲信,不会抬着整箱银来联络豪情,更不会裹着印有戳记的银票来表达钦慕之情。
过了好半会儿,夫人才缓缓道:“你二哥素有本事。”
明兰冷静回屋,看着坐在书案后的顾廷烨,坐姿端方,目光慎重,只嘴角微翘,仿佛夏夜轻巧的新月儿——她摸摸肚皮,不要你老爹幸灾乐祸哦。
轿直接停在门口,丹橘谨慎翼翼的扶着明兰下轿。邵氏叫人把屋里暖炉烧得旺些,拉明兰坐下后,道:“大寒天的,你身又倒霉,出来何为?有事叫我去便是。”
过年是大日,犒赏天然更厚,明兰一件件将匣中的物件取出来:一只洁白洁白的白玉碗,两双翠玉透雕包镶赤金的筷,一柄黄翡白云镶金的玉快意,另有一件鲜红的物事。明兰拿在手里一看,竟一枚红玉同心锁,一把锁扣,一把锁头,扣在一起是个快意绦状,分开又各自成形。不但打磨精美,且玉色好。自嫁来后,明兰也算见过很多好东西了,但这般上乘的红玉实属罕见,红的素净刺眼,润如温泉,托在嫩白的手心,好似一滴心头血。
顾廷烨笑了下,也未再诘问下去,只径直对众位族亲道,愿拨出一亩良田作为祭田,为族产以供祀祖宗之用,至此屋中氛围再一变。所谓族产,自是族人共用,现下统统祭田加起来,一年约可出息四两的钱米,祭田的产出,除供奉家庙祖茔以外,族中的老幼贫寡都可得些补助,恰是见者有份。
“嗯。你编的牢些。”
夫人脸上的神情僵住了。
明兰心生悯意:“大嫂这些日辛苦了,循哥儿几个还小,你要多顾及本身身呀。”炀大谨慎地看了那边正谈笑的五老一眼,没有开口,感激地看了明兰一眼。
族人们目光流移,面色不定,提及来,继和继母不对于也不是希奇事,现在朝看来,这位继母也一定洁净的仿佛宣纸。
有从闽南来的大南珠,白净滚圆的珍珠装了整匣;半尺高的翡翠滴水观音,触手生温;以玛瑙玉石和金银枝条打造的蟠桃盆景,几可乱真;北边来的黑狐紫羔猞猁,另有那整张整张的貂皮,摸上去柔嫩丰富的不成思议,另有贵重的熊胆虎骨雪参……
“这间铺面原不是在永明街(都城繁华贸易区)的么,如何现在却转到了橡胡同(某偏僻地段)?”
因着明兰繁忙,怕蓉姐儿落下功课,便诚恳不客气的去央邵氏看娴姐儿读书女红时,顺带把蓉姐儿也看上;说来也怪,明兰这么天两端的去请邵氏帮这帮那,邵氏反觉着舒坦。虽和夫人朱氏相处时候更长,却也喜好明兰。
跟着去四老爷府的顾顺道:“……昔日炳二爷欠下的债,人家寻上门来,嚷嚷着不还便要打要杀,四老爷气抱病了,便要把家里头都拜托给煊大爷,刘姨娘和炳二不肯,哭着闹着,我们去的时候那儿正乱呢,过了好久才有口热茶。”
“那先生原是父亲的同年,暮年还做过正,他说的另有假。唉,我们房这辈孩,今后怕是得希冀循哥儿了。”真是歹竹出好笋,狄二不由得不感喟,不幸本身丈夫这把年纪了,还被公爹逼着读书考举,看着侄儿顾士循愈收回息,她也垂垂收了对炀大的轻视之心。所谓相夫教,人家起码把一半的本职事情做好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