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嫁给我后,一向待我很好,体贴全面,聪明聪明。该你做的事,你做的滴水不漏,不该你问的,或是你觉着会叫我不痛快的,你一句都不会问。”
顾廷煊垂泪道:“多谢五叔父体恤,我,我……我们也是无计可施了……”
“她不是帮我,是帮她本身,帮她女儿。”
煊大引他们进里屋去,顾廷荧另几个丫环婆正在床边奉侍汤药,见明兰和廷烨来了,便微微侧身而站。不住唉声感喟:“……大夫说了,性命是无碍的,但却风瘫了,现在不但不能转动,连话也不得说了……”说到这里,声音哽咽了。
至于顾廷炳,顾廷烨体味他了;他是那种酒色财气,得寸进尺的贪婪小人,一旦生命没了伤害,又有一世人好吃好喝服侍着,莫非他会每日老诚恳实的待在放逐所里?
“猖獗!”四成本日威猛非常,仿佛着意要打压她们,骂道,“老爷还好端端的,竟敢提甚么分炊,你咒老爷快死么?!”
炳二刚才华焰不知哪去了,瑟缩道:“都说长兄如父,廷炳听大哥的,不若大哥去。”
煊大连连苦笑:“是两回事。本来那桩,已差未几办理好了,谁知二弟也不消停了,身上还没洁净呢,又惹是非。说是夜里与人争闹,将人打死了了,二弟也叫打断了一条腿!旧账未清,新账又来,打死的那人还是良籍,统领恼了,说是这辈不叫二弟返来!”
明兰心沉了下去,真想竟然远比预感的还要丑恶,启事乃至连逢场作戏都不是。
明兰冷静看完这一幕戏,一言不发的跟着顾廷烨回了府,此时已是灯上月梢,两人各自换衣,沐浴盥洗,然后屏退世人,关上房门。
此言一出,厅中世人皆讶然。
床头的雕花四方小翘几本是墨色的,可昏黄的烛火下,模糊透出一抹暗红来,几上放着一把白瓷染青花的小矮壶,精美的壶嘴微微翘起,烛火悄悄一晃,在几面上留下凹凸起伏的暗影。明兰裹着薄缎中衣坐在床沿,悄悄的看了好一会儿,方才抬开端来。
明兰胸口压抑的难受,“这件事,四老爷……晓得么?刘姨娘呢。”
...
这话一问出来,四房世人俱是垂首。四老是怠倦中带着悲观,廷煊佳耦倒是惭愧兼难堪,缩坐在一旁的炳二不住骨碌着眸子。
顾廷烨躺坐在床头,月白绫缎的宽袍松松铺在床沿,乌黑的披发长长垂至**的胸前,彻夜他没有拿本书做幌,就这么直白的盯着她,看她满心迷惑,欲言又止。如果平常,他早主动替她解惑了,可明天……他要看看,她究竟会不会问。
一个动机在脑中一闪而过,明兰冲口问道:“四叔父的病可与你有关?”
这话说的暖和豁达,淡冲腐败,明兰终究忍不住去看了五老爷一眼。
“炳兄弟如何,自有五叔父和我等兄弟拿主张,与你有甚么相干?仗着四叔父心慈,竟然敢来这里猖獗。”顾廷烨目光冷酷,不落陈迹的扫了四老一眼。
五老爷笑道:“你不问,我也要说的。”顿了顿,叹道,“自那孽障去了后,我夙夜沉思,怅惘惊觉这平生碌碌有为,竟是虚了。问不成,宦途不济,家业不兴,便是几个孩儿也未曾教养好。唉,白活了,白活了……”
顾廷烨转转头来,对五老爷浅笑道:“多日不见叔父,见叔父气色风采俱胜往昔,小侄不堪欣喜。”明兰暗切一声――你不就想问‘老叔,您咋俄然转型了’。
刘姨娘老态毕露,却也顾不得了:“我知炳儿惹出祸事,好歹看在同出一宗的份上,莫要不管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