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斑斓急的泪水涟涟,盈盈欲坠,看着贺弘文一阵沉默,又看着明兰一脸果断,眼睛越睁越大,悲戚的几欲昏迷,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只见明兰走到贺弘文面前,朴拙的看着贺弘文的眼睛,语气中肯的劝道:
劝说了好一阵,老太太的面色才垂垂缓过来,看着神采刚毅的明兰,不堪嗟叹,揉着她的脑袋,感喟道:“一向当你是个娃娃,本来你早就想好了的;接下来呢,只巴巴等着?”
小桃气的颤栗,再也忍耐不住,脚下一个用力,‘咔嚓’一声,草丛里一根树枝被踩断了,贺弘文和曹斑斓齐齐惊呼了一声,转头朝明兰这边看过来。
贺弘文听了,又是一阵难堪,微微分开曹斑斓几步间隔。
明兰的语气俄然狠恶起来,声音像是在敲击铁锤般的果断:“人活一辈子,路上总有很多不平盘曲,总不能一瞧见坑洼就绕开了!我要跨跨看,拿泥沙填上,搬石头铺平,也许走畴昔便是一条通途!怎能一碰到不快意,就反对了好轻易相来的人家!”
“不成。”明兰摇点头,果断的,迟缓的,贺曹二人都吃了一惊,没想到明兰这般断交。
明兰胸口一阵气血翻涌,现在这个架式,仿佛不承诺曹斑斓,她就是多么暴虐的人;明兰走开几步,站到一块风凉的树荫下,瞧着犹自伏在地上的曹斑斓,淡淡道:“表女人,莫要哭了,我想问你几件事儿?……听弘文哥哥说,你另有两个庶出的姐姐和一个庶出的mm,她们现在可好?”
老太太这才华平了些,渐渐匀了呼吸,道:“你怎这般断念眼!没有他贺屠户,我们便要吃带毛猪不成?老婆子我还没死呢!闭面前,定要给你寻个妥当的好婆家!”
“你竟敢如此大胆!当我不忍罚你不成?”老太太倚在罗汉床上,气的不住喘气。
‘啪’的一声,一把戒尺被摔在地上,明兰跪在老太太面前,收回被打的红肿一片的左手,强忍着疼痛,低头不语。
丹橘狠狠瞪了小桃一眼,明兰倒不惶恐,略略整了下衣裳,安闲了跨出树丛,盈盈站立在贺曹二人面前,小桃和丹橘也低着头出来了。
明兰脸上浮起苦涩的浅笑,渐渐抚上老太太的膝盖,道:“祖母,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夫婿?哪有真正妥当的婆家?”
夏末的日光透着树叶晖映下来,映着明兰的面庞如同白玉般精美剔透,半透明的肤色几近碰一碰就破了,绽放着一种不成思议的光彩,清艳之极,一双眼睛非常的乌黑沉默。
明兰看祖母一脸衰颓,心有不忍,撑着床沿渐渐爬起来,双膝刺疼的火烧火燎,疼的几近岔气了,她强忍着疼痛,坐到祖母身边,浅笑着劝道:
贺弘文赶紧上前去扶曹斑斓起家,谁知曹斑斓去只扯着明兰的裙摆,犹自要求:“盛女人,您瞧瞧我,哪一处都比不上你的,你便不幸不幸我罢!……这些年来,我过的生不如死,不止一次的想一死了之,只想着能见表哥才活到本日的,求您了,求您了……”
贺弘文一愣,诘问道:“她们如何留在凉州了,阿姨姨父都返来了,她们留在那儿做甚么?”曹斑斓声音细弱蚊啼:“她们……也都许人了。”
一起走,明兰也顾不得礼数,直接拿袖子用力揩着脸上的潮湿,在小桃和丹橘瞥见之前,生生把泪水都吞了归去,揩干面庞,迎着阳光,面带浅笑,统统都很好。
“你你……”老太太指着明兰说不出话来,喝道,“你就这般怕嫁不出去了?还要上赶着去和人争!你是甚么身份?曹家是甚么身份?甚么曹斑斓,给你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