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帝不耐，声音降落：“你究竟想说甚么？”
常忠这一刹时的决计停顿没有人会比晋帝更清楚了。
半晌，才沉默点头，嘴唇紧抿。
这半日他固然一向在措置皇后之事，但也不是没有发觉，这主子自从宴会以后就很不对劲。
晋帝重新坐好，情感已经稳定下来。
送出去的是董昭仪诞下的皇子，这接返来的，也还是皇子殿下，但……
这下，常忠只是稍稍游移，便犹踌躇豫地说道：“陛下，主子本日在大宴上不慎将酒水打翻，泼在了北燕摄政王身上。”
晋帝端坐在床榻边瞪着他，常忠跟在他身边多年，他还从未见过他如此魂不守舍，惶恐失措，不由更加思疑。
晋帝本就表情不佳，现在耐烦耗尽，一脚将他踹翻：“狗主子，支支吾吾，你是要朕砍了你吗？”
“老奴万不敢欺君，请陛下恕罪。”
他沉声道：“朕免你之罪，说吧！”
常忠赶紧爬起，却仍只是以头点地，连连告罪，就是不肯多说。
柔真身边的宫女？
“你这是要欺君？”
晋帝蹙眉：“此事不是已经畴昔了吗？”
常忠又接连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磕破了皮。
晋帝心中一动。
“说，究竟有何事？”
常忠不敢昂首，哀呼一声：“陛下，主子该死，事关严峻，主子实在不敢妄言。”
晋帝是个多疑之人，即便常忠是他身边最信赖的人，但现在看向对方的眼中也多了两分思疑。
世人皆知，当年因为柔真公主身份特别，虽名为皇后，可晋帝为了安定皇位，不敢触怒那些反对的宗室和大臣，便将她安设在离宫。
可就在厥后，先皇后在离宫诞下皇子，以后没多久，离宫便遭受了一场灾害，内里统统的人，包含先皇后与小皇子在内，全数葬身火海，无一幸免。
他仿佛还是惊骇，说完稍作停顿，见晋帝情感还算安稳，才壮着胆量，谨慎问了一句：“陛下可还记得，当年是主子奉您之命，将董昭仪娘娘诞下的皇子送出宫去涵养？”
晋帝固然愤怒，但也更加信赖常忠所说的“事关严峻”，看来他是真的不敢妄言。
晋帝一声喝斥，常忠这才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以头点地。
“陛下，老奴……没……”
这件事关乎晋帝埋没多年的，最大的奥妙，俄然听常忠提起，他目光一凝。
“陛下您晓得，主子在贴身奉侍您之前，曾经是禁卫军，当时先皇后身边有一个宫女名叫静姝，她与主子曾是同亲，不免相互照顾，偶尔也会通个手札。”
那么，常忠口中这个同亲静姝，也必然早已葬身在那场灾害当中。
“常忠！”
“是，陛下宽宏，免了主子的罪恶，然后主子便下去让人服侍摄政王换衣。”
“厥后也还是主子奉您之命去将……”常忠说到此处决计肠停顿了一瞬，持续道：“将皇子殿下又接了返来。”
“你是否有甚么事瞒着朕？”
晋帝的声音已带了几分威压。
常忠像是受了惊，难堪地看一眼晋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