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清先他一步俯身捡了那本甚么都没有的册子,坐回了桌边:“哀家先前所言句句失实,固然哀家手里没有实证,可不代表御史府没有。百里丞相曾蒙先帝大恩,现在就真要看着那弑君谋逆之人清闲法外,让先帝地府难安吗?”

墨冥辰不欲多言,告别拜别。

想到这,百里无忧愤怒地瞪了墨冥辰一眼。

“不好说,本王也只能极力而为。”墨冥辰终究从宫灯上移开了目光,一双墨眸冷冷地看着含笑的沈妍清,“太后如果有高阳公主的线索,还请奉告本王与百里丞相,事关西境安危,不成儿戏。”

“你能等,可哀家等不了了,先帝待哀家情深义重,哀家不能叫他死得这般冤枉。”沈妍清轻声说着,眼中有了哀色。

墨冥辰叹了口气,唤了等在宫外的陪侍,也没出宫,快步往太和殿去了。

“你们……”百里无忧侧头看了一眼不言语的墨冥辰,垂眸不说话了。

这事早在他还朝后,便与沈妍清一起查过了。

百里无忧默了斯须,倒是笑了:“太后如果真有实证,大可拿出来,不管是京兆衙门还是刑部,即便是当着满朝文武,如果秘闻那儿媳真弑君谋逆,百里无忧也不会抵赖半句。”

可当初除了宫人的证词外,档案里半分线索也无,也不知这东西是沈妍清从那里翻出来的?

毕竟这女人一开端就看不惯百里家和清闲王,现在连带摄政王也一起看不惯了,变着法地来跟统统人作对。

“回禀王爷,丞相一起往太和殿去了。”

“只是保奕儿性命无虞?”百里无忧嘲笑了一声,回身大步往殿外去了。

沈妍清倒是从他身上移开了目光,看向一旁抿唇不言的百里无忧:“哀家也知现在西境不能乱,那高阳公主最好还是能定时交到褚子木手里才行。不过哀家克日调剂宫中设防时,偶尔发明了另一桩事,一样事关江山社稷,百里丞相如果能帮哀家一个忙,解了哀家之忧,这高阳公主想必很快就能返来了。”

假以光阴,他便能从百里家找到更多指认许柔嘉的罪证,在这个节骨眼上,沈妍清又何必来逼百里无忧?

可百里奕说陛下宣许柔嘉进宫,是想话旧,他们是少时老友,多的是有话可叙,他这个臣子想拦也拦不住。

本觉得这沈太后此番针对的是摄政王呢,不想如何说着说着,话头就落到他头上了?

沈妍清此番,想毁的不是许柔嘉,而是百里奕。

“这等弑君大罪,太后娘娘可不能胡说。”百里无忧也盯着那本册子看了斯须,终是没有捡起来翻看,只是昂首看向沈妍清。

这沈太后何时变得这么血腥暴力了,要拿他的断手做甚么?!

若真有实证,沈妍清能这么晚了还来跟他筹议?只怕早就呈送了证据,将百里家满门抄斩,连累九族了。

百里无忧已有了舍弃许柔嘉之意,这事他早知会过沈妍清了。

百里奕身居御使大夫之职,位列三公,今次便是揭露了许柔嘉,抛清了干系,性命能保,宦途却毁了,此举可不止是断了百里无忧的右臂,还扎了百里无忧的心。

当初许柔嘉进宫的事情,他是晓得的。

“百里丞相若愿自断右臂,哀家便可将那线索奉告二位。”沈妍清自桌旁站了起来,落向百里无忧的眼里有了恨意。

那阵子朝野高低都在焦炙大齐安危,也没人管这事,却不想隔了那么久,又被翻出来了。

沈妍清被百里无忧这反应弄得顿了一顿,随即沉眉一把将桌上的一本册子拂到了地上:“这是先帝驾崩前乾清宫里的记档,先帝驾崩前一个月,许柔嘉日日进宫陪陛下叙话,还亲身服侍汤药,先帝在那一个月里病情急转直下,百里丞相可知此中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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