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月缓缓闭目,这宫里可不就是天国么。花影因瑶仪而死,多么讽刺的事啊。

菊香回声去妆匣中遴选。她一边选着,一边带了些笑容道:“皇上身为帝王,心机却细致。主子您受伤忌食腥辣,皇上怕小厨房服侍不周,特地犒赏了一名江南的厨子,命做些平淡的饭菜,利于静养之人。”

“不,我就是要学!”江心月点头道:“我如果会了医术,就像花影还在身边一样,就仿佛向来没有落空。”

阿媛出宫的时候,边哭着便对她道:“姐,我再也不会进宫了,是我害死了花影姐。这宫里是吃人的处所,瑶仪姐那么好的人,竟然……竟然做出如许的事,这宫里另有姐妹,另有交谊么?我再也不会出去了,我好怕我下一次来,就会害了姐姐你……”

主子见了一盒药材都止不住泪水,如果每天对着医书,那还如何得了。

但是皇后即便被打压,也是宫里谁也不成撼动的。良妃头一次掌宫权,多少有些惊骇皇后,这才主意向她示好,以求拉拢上更多的力量。江心月思忖半晌,朝菊香点头道:“我现在的处境,正需求良妃如许的帮衬。既然人家来投桃了,我们也应当报李。我的妆匣中另有一些未打磨的红宝石,你去包好了作为回礼吧。良妃娘娘多年清减素净,现在终究掌权,也该佩带些贵重的金饰,才不会被皇后看轻了去。”

伤怀间,她略略移目,却正瞥见了良妃送来的那一盒药材,猛地触景生情,眼泪当即止不住了道:“花影曾教我医术,我却从不肯好好学。”她哭泣着,抬手朝着菊香道:“菊香,快把库房里的医书翻出来。我要学,花影她要我学的……”

菊香微叹一声,终究不再禁止。本身这个主子,在这满宫里也算少见的了,非论是当年对梁采女,还是现在对花影,都是少见的重交谊。

良妃此人江心月是颇赏识的,她品性好,又不似贤妃那样无能,只是多年来无宠无权只求自保,以是埋没在这深宫里了。此次天子为了打压皇后,挑选她来分掌宫大权,也是必定她的才调。

俄然地,她一拍脑门,对江心月道:“主子,另有一事奴婢要向您禀报。那一日,岳大人因国事求见皇上……”

“那您这是嫌弃岳大人了?主子,人不成貌相啊。”菊香道:“如果阿媛蜜斯喜好,又如何会抉剔他的表面呢?”

阿媛从小被她冒死庇护着长大,纯真得一点心机也没有,自始至终都以为人能够仁慈一辈子,姐妹能够做一辈子,可她不明白报酬甚么会变。她只感觉这宫里是天国,夺走了花影姐姐,也夺走了瑶仪姐姐。

菊香看主子堕泪,顷刻慌了手脚,再一看主子的目光定在那盒药材上,方才了然,立即把那盒子塞给一个小宫女令藏进库房里。江心月还在哭,菊香上前去拍着她的脊背,哄着道:“花影女人是怕主子没法自保,才叫主子学医术。但医术很难,不若我们去培植一名太医来庇护主子……”

江心月回过甚去,菊香便翻开了锦盒让她细看。她淡淡扫一眼,道:“我虽只学了些毛皮的医术,也晓得都是上品之物。良妃此举有投桃之意。”

这一年夏季少雨,酷热就更甚了几分。各色的冰碗和生果流水普通地送去启祥宫,待到皇后问及“其他宫的姐妹略有微词,是否应均衡分派”时,天子不置可否地点头,面露些许的宠溺道:“兰贞一贯怕热。”

江心月一点也不想理睬天子到底隆宠哪个,她享用着那些从江南千里而来的生果,却还是冷着脸面对帝王。她体贴于良妃和皇后之间的琐事,然后在需求她的时候,或在暗处,或在明处,操纵她的权势安排一些让皇背面疼的绊脚石。她晋位贵嫔后,六嫔之首迟迟未有人顶上,依着宫里的端方,她仍然握着掌管低阶嫔妃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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