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香说得冲动,一捏手中的铜钱,忽地变了神采道:“主子,我们有证据!铜钱上的刻痕,另有鼎炉里的金砖,另有叶常在用过的糕点……”她说着,却俄然说不下去,讷讷地张着口。

她在寂静厉穆的太庙前深深地叩首祭拜,而后听礼监宣旨。嫔位以上才有册封礼,嫔、贵嫔之礼又不甚持重,而昭仪以上则非常正式了。固然从简,所用华服还是繁复厚重,发髻上簪十只树钗,沉重的分量无不压在颈上。

“并非。”宛修容并未被她一身华服盛气所惧,抬眼一错不错地直视她道:“臣妾有事禀报皇后娘娘。”她未等江心月开口,面上浮起几分假情冒充的悲色,低了声音道:“叶常在殁了。”

江心月常日里对宫人虽峻厉,却极少发这么大的脾气。玉红谨慎地上来擦拭桌上的墨迹,低声道:“娘娘息怒。”

菊香寂静半晌,突地骇极,睁圆了双目道:“天哪,甚么叫滴水不漏,天衣无缝,我的天……”

江心月挥手令殿内服侍的人退下,继而从衣袖中捏出了一枚旧铜钱,放在菊香的掌心中。

“叶常在?”江心月有些惊奇,她固然位卑且因失子受尽嘲弄,然一个活人说没就没了。

江心月苦笑一声道:“证据?呵!这铜钱是重华宫积福的吉祥,每个香炉里都撒着几枚,且长年不改换,很多都有破坏。阿谁倾翻的案几上,天然也有铜钱。铜鼎倾翻后,重重磕在地上且滚了半圈,那边头摞好的金砖早就走了样,你能看出它本来是铺在底下的还是摞在侧面的?那两个千光纳福包被叶常在吃得连渣也不剩……”

“难承娘娘赞誉。”宛修容谦逊道。她抬手,正一正发髻上一支鳊鲲点金镶墨玉步摇,灿然一笑:“臣妾常与皇后娘娘叙话,此事由臣妾回禀给娘娘再合适不过。莲昭仪娘娘能有本日荣光,臣妾始料未及,当真欣喜。”

“多谢皇后娘娘。”江心月命人收了玉斗,似笑非笑道:“本日见了云岚姑姑,方知甚么叫前倨后恭,判若两人。”

菊香骇然:“以是那案几才会倾倒?那之上的铜鼎……”

她握着江心月的手也越来越紧。

“好了,跳梁小丑插科讥笑,不过逞口舌之快。”江心月眸色静如水,缓缓朝启祥宫踱步而去。

十今后,是江心月册封为昭仪的册封礼。

江心月还是含笑着道:“怎会见怪你。此事还多亏你了,不然懋嫔吓坏了如何好。”

“是,很合适那一名行事的风采,果毅而稳妥。”江心月面色愤然,道:“她竟然也这般狠辣!比之当年横行宫中,伤害皇嗣的陈氏,她是有过之无不及!傅朱紫和澹台瑶仪凭借她,而叶常在非也,她便不肯放过,急于动手!她和陈氏想得一样,凡是对将来皇位有威胁的皇子,十足撤除!”

因叶常在刚失了皇嗣,江心月向皇后请旨,册封礼统统从简。

启祥宫里,各宫嫔妃的贺礼流水普通送出去。江心月正在殿内翻看医术,传话的内监出去通禀道凤昭宫的掌事姑姑云岚亲身来送皇后的贺礼。江心月头也不抬隧道:“请出去吧。”

她握着菊香的手越来越紧。落空花影以后,她只能倍加珍惜剩下的亲人,珍惜瑞安公主和阿媛,珍惜菊香。

西福宫主位原是禧贵嫔,她开罪被赐身后,冷静无闻的懋嫔就捡了便宜成了一宫主位。

“主子。”菊香点头道:“皇后强势。但不管前路如何,奴婢都会陪您一起走。”

殿内一时死寂般寂静。很久,一声“真是过分全面了”,菊香寂然吐出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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