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瑕等人走后，勒余不由问道：“父亲就如许容忍这些宋人、大理人在我们的地盘上建城？”
此地密林、山沟、洞窟浩繁，到处都是难以通行的陡崖峭壁。
本来的汗青上，清初吴三桂平灭乌撒部，取“取威镇安宁”之意，改乌撒土司府为威宁州，才有“威宁”之名。
“别觉得我们这数万人豆剖在深山里就能称王，蒙古、大宋、大理，那才是大国。我们与这些大国一比，就是鸡蛋与石头。”
“好吧，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阿勒道：“好久之前，这里是夜郎国以西的莫国，厥后被灭了。汉人有个词叫‘夜郎高傲’，说的是我们山里人看不到内里有多大。儿子，你记着，乌撒部臣服于大宋、大理，乃至也能够臣服于蒙古。唯独不能夜郎高傲，给部民招祸。”
分歧于庆符县是宋朝治下之地，受宋廷羁系，威宁城从建立之初，就将是一个重生权势的据点……
“你如果明白了，就得学会恭敬他们。”
阿勒显得很倦怠，闭着眼，缓缓道：“不让他们建城？你筹算被蒙前人打降今后，再建‘军民总管府’吗？到时，赋税也是我们出，人力也是我们出，还要每年给蒙人进贡。你可想清楚了？”
高长命明显不太放心，道：“万一蒙军翻山过来，便可长驱直抵威宁城下了。”
李瑕道：“那就看到时我能从川蜀带来多少兵力了。”
李瑕沉吟了一会，道：“这是难以分身之事。昭通、威宁既有五尺道联通西南，又是高山深谷当中的陡峭阵势，还是大宋、蒙古的边疆之地。这是它们的好处。
“儿子明白了。”
“嗯。”
“话是这么说，但他占到我们的地盘来了。”
“是，幸亏阿术也独一数千蒙古兵了，他在西南也不但我们一个仇敌，另有交趾、自杞、罗氏鬼国，蒙古在大理的兵力耗损得也很短长，只要我们前期能守住，他一定会与我们死磕。”
“你会筑城吗？”
阿勒老脸上仿佛浮起一丝笑意，喃喃道：“那位冥王……不简朴。”
他想了想，道：“但汉人有句话，叫‘一座山里没有两只老虎’，怎能让他们钉在我们的地盘上，我觉得他们击退蒙人就走。”
这么长一句话，勒余听了都要睡着了。
“我们如何包管不会被鸠占鹊巢？”
除了悍匪，提到威宁，不得不提的便是“草海”。
“威宁四周山沟密布，地形险要，又有可渡关扼住驿道，勉强能够保卫了。”
“好。”勒余道：“那儿子就让部民去给他们建城了？”
这些年，他或许因为太年青有过很多波折，但有了李瑕运营的长远方略，找准了门路以后，他已有了成为一方豪雄的潜力。
“是这个意义。”
“就是这个意义。”
李瑕话到这里，停下话头，沉吟了一会。
“会修沟渠吗？”
李瑕道：“五尺道沿途，满是山高谷深的绝壁峭壁，我们要在昭通、威宁建城，不就是看中这是唯二的阵势陡峭之处、能够屯田养兵吗？”
他做这个决定并非是因为体味威宁的这些变迁，他晓得的也只要“威宁”“草海”这两个名字，但他还是找到了五尺道上这个合适建城屯田之地……
阿勒道：“那你让部民帮他筑城换赋税，他再帮我们修渠开田，城归他、田归你，你亏吗？”
当然，此地远比天府之国瘠薄，五尺道也太窄太长，倒霉通利。远不如合州垂钓城，险要高山之上一马平种，既能屯田又占阵势，且还占有水要道。
垂老迈矣的阿勒听了好久，又与他们一向谈到入夜，终究承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