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子廉此举，是赤裸裸地刀剑来往，是硬碰硬，是没有对策之下的对策。因为倘若真的走到了那一步，颜子廉弹劾的底子不是刘岸，而是天子。
“不错，陛下迟迟不下圣旨，又迟迟不就京察引见封将军，一是担忧封将军不平，二是担忧天下人不平，但若以京察为据，便占了理，正理也是理，只要有借口就够了。”
燕思空凝重道：“教员，此举恐怕得不偿失啊。”
只是，搬了畴昔，今后要与封野见上一面，就更加难了。府上仆人二三十，人多眼杂，封野再也不能半夜俄然呈现在他家中，俩人虽是多有闲事相谈，但能够看上一眼，说上一句话，才气略安抚相思之情。
“若封将军能通过京察，裁军一事能够另有转圜的余地，起码没有了京察这个借口，陛下不好治他的罪。”颜子廉沉声道，“眼下处境之艰巨，底子顾不上甚么‘得’，只是在极力减少我们的‘失’。”
“如此一来，封将军岂不就要用那份蓄意刁难的列题来考核？”
谢忠仁仍旧礼数全面，把前次燕思空退归去的贺礼，又大喇喇地、原封不动地抬了返来，燕思空早推测他有此一招，很干脆地收下了，他若不收，则其别人的也不当受。何况此次景象与前次分歧，一来他确切有喜可贺，二来他要让谢忠仁觉得前次那番软鞭子多少见效了。
燕思空恭敬驱逐本身的恩师，颜子廉与来宾们酬酢了几句，就借端与燕思空避开人群，去了内书房。
颜子廉寒声道：“在那之前，我就会弹劾刘岸，不经内阁票拟而私改列题。”
颜子廉微微松了一口气，但他深思半晌，又道：“你与世子之间，我本不肯过问，但私交最易好事，现在城中也有很多你二人断袖之情的谎言，固然大多无人信赖，但也不是甚么功德，这一点，你要有分寸。”
颜子廉点点头：“要成事，需每一步都天衣无缝，才有能够骗过谢忠仁，你之前说过，那汀兰阁花魁夜离是谢忠仁安插在烟柳街的眼线，你与她素有来往，此人或可操纵。”
思来想去，燕思空将他专门安排父母灵位的处所奉告了封野，商定以在燕府旧宅门上泼水成冰为信，那日深夜就是他们密会的时候。
一旦颜子廉这么做了，昭武帝多数会丢车保帅，治刘岸的罪，总不能承认是本身知法犯法，也定会对谢忠仁出的馊主张羞恼不已，可同时，颜子廉在贰内心怕是难以相容了。
言毕，颜子廉面色愈发丢脸：“那日你跟我发起，我就担忧封将军不会应允。”
燕思空忙进忙出地迎着来宾，不一会儿，门房通报颜子廉来了，他赶紧去门口驱逐。他天然是往颜府送了请柬的，但以颜子廉的职位，凡是不会亲身来，送份薄礼已是给足面子，躬亲赴宴，不过是要借机与他议事。
燕思胡想了想：“他或许会操纵这一点，鼓动我在列题上做文章，介时再打通了刘岸，便能够绕过内阁，由陛下钦定考核之成果，如此，以京察分歧格为由向靖远王发难，便能够名正言顺地大幅减少大同武备。”
“门生明白。”
颜子廉急道：“我们已有半月未见，你这头如何一点动静也没有？封将军是否有了筹算？谢忠仁找你又谈了甚么？”
“然后，那分内阁已经审过的列题还压在刘岸手里，谢忠仁定会压服刘岸，与你窜改列题。你以惊骇被我发明为由，只改题，不准他们流露风声，改完以后，谢忠仁就会把这份列题偷偷呈交陛下，让陛下批红以后，直接给封将军。”
“教员有何筹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