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野刻薄的胸膛用力起伏，似是在压抑着冲天的肝火：“当年在京师相见，我不过十八岁，又蠢又娇纵，对你沉沦不已，只看获得你大要如何光鲜，却不知你内里是如何的恶毒肮脏，你仗着我对你用情至深，一再欺瞒我、操纵我，为达目标你不择手腕，几次被我拆穿，只要服个软，我又忍不住方向你。”封野说到最后，胸中的悲忿几近就要发作，他的喘气愈发粗重，眼神凶暴如兽，“我至今都不明白，你当年到底给我下了甚么迷魂咒，将我耍弄得团团转？”
“骗……局……”燕思空痛到极致，竟忍不住笑了出来，“骗局？从一开端？一开端是你来找我的，一开端是你说喜好我的，一开端我从未想过将你卷入此中是你封野说要让我依托护我全面的！”他禁不住大吼道。
燕思空怔了怔。
元南聿后退了一步，眼圈微微有些发红，胸中闷痛不已，他握紧了拳头，无措地看了封野一眼。
“你觉得既然你我迟早要娶妻，你当然要娶金枝玉叶。”封野脸上闪过一丝狰狞，他伸手掐住了燕思空的下巴，“你实在从未真正将我放在心上，我回顾过往，才发明，你靠近我、采取我，明显不甘心，也在一个男人身下承欢，不过因为我是靖远王世子，若没有这个身份，你便弃之如敝屐。”
“不……”燕思空一双眼睛恨不能在阙忘身上盯出洞穴，他这平生，都未曾体味过这般极致的绝望与但愿交叉的时候，狠恶的情感突入骨肉，似要将他炸个粉碎。
他被本身的猜想吓到了。
“是吗？那不过是因为我另有可用之处，有一天若我也碍了你的路，你定会毫不容情地将我一脚踢开。”封野发笑，“颜子廉一手将你汲引，他待你如师如父，对你恩重如山，可他骸骨未寒，你就已经背叛阉党，你另有甚么做不出来？”
阙忘的手渐渐移到了脸上，当触碰到面具的时候，他顿了一顿，终究，颤抖着摘下了面具。
燕思空的心在那一刻被凿穿了，他双目已然赤红一片：“封野，你……我骗过你不假，但我从未曾……未曾害过你。”
燕思空只觉心脏绞痛，面前有些恍忽，他如何也不会想到，他们几年的密意，在封野口中会变成完整的操纵与棍骗，仿佛那些甜美与欢乐，那些并肩作战、那些共同进退，都一文不值。
“呵呵。”封野低笑两声，“这句话问得好，我当初确切觉得你对我有情，直到我沦为阶下死囚，再也不是一呼百应的靖远王世子时，我才复苏过来。”
“你救我，就是为了……”封野松开了他的下巴，摊开了手，“这些。你觉得我不晓得你带着醉红来做甚么吗？我爹死了，我是封家军独一的正统，大同府至今心向封家，你救我，是为了让我统御大同军，杀回京师，助你……窃权。”
燕思空肉痛如绞，这一刻他恍如果在梦中，元南聿竟还活着，竟还活着！十七年了，十七年来他备受煎熬，因为元南聿替了他去死，他就要豁出命去，为元家报仇，他一年年长大，却鲜少照镜子，因为凡是看着镜中的本身，他就会想起元南聿，他背负着元南聿的命，孤傲而痛苦地活着，他做梦都不敢想，有一天还能再见到元南聿，活生生地站在本身面前！
“我说对了吧？”封野眸中寒气四溢，“当年你就想这么做，可惜我爹不肯意。你的野心何止为元卯报仇，何止毁灭阉党，你要的是――天下。”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想信。”封野嘲笑一声，“恰好是你的忠仆在事发前去找了小六，恰好那晚酒宴你没有呈现，恰好小六晓得我爹的兵符藏在玉带里，恰好小六引封家军上山的线路与我们商讨过的一模一样，你当初死力劝我起事，我厥后回绝了，你见着封家军不能为你所用，定是非常不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