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申公豹道：“小师兄也是个明白人。西伯侯之心，我与比干、商容早有议论。此人不是大贤，便是大奸。只是他贤侯模样，无有瑕疵，令人不好动手，便是大王如是昏聩，也只把他拘禁而不杀他。但他越是如此，我便越能鉴定他的野心。不过西岐毕竟一隅之地，只要能守住三山关，任凭他蹦跶，也休想坏了我二十年心血。”
杨戬微微一怔，随即恍悟，却恼道：“即便如此，你怎擅自与我作主？”
申公豹也为此发了很多的愁。
笑的杨戬莫名其妙。
申公豹微微点头：“此小事也。你我修士，尘寰权势说到底不过虚妄，百年转眼罢了。我在朝近二十载，若大王贤明，我也认了。只是愈发昏聩，我也心神疲敝。但不肯多年尽力一朝化为灰烬，心有不甘。大王若要下诏，要么令你将兵去北海，襄助闻太师。要么令你去东夷，稳定本地局势。”
他指着申公豹，一时恼羞成怒。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面有忧色：“客岁讹传凤鸣岐山，甚为喧哗，虽是传闻，然空穴一定来风。西伯侯虽已被大王禁足于朝歌，然...”
杨戬听着点了点头。他未出错，帝辛要将他从现在的职位上调走，便须得一个来由。北海七十二路诸侯兵变，闻太师领兵挞伐已数年且不决，这是个好来由。另则东伯侯姜桓楚不久前上书帝辛，言道东夷不稳，这也是一个来由。
“那你是个甚么设法？”
“师父曾言：你若不娶妻生子，不完了人道，便不要去见他。”申公豹对杨戬的愤怒不觉得忤，笑眯眯道：“想想转眼已是十余载，这些年来朝歌各家贵族贵女没少与你先容，却皆不成。然此番不成也得成。你道那很多贵女不是修士，不甚班配，然邓九公之女邓婵玉倒是个修士。”
他沉吟着，半晌后又道：“如此看来，三山关非得镇住了不成。不然一旦西岐发难，夺了三山关，关后便一马平地，兵锋可直抵朝歌。不过师弟，三山关总兵乃邓九公，此人坐镇三山关超越三十年，声望深重。我这一去，他怕不肯罢？”
杨戬道：“师弟何出此言？”
师兄弟两人，一个是当庭在朝的梁柱，一个是宿卫帝丘的将军，一文一武，一内一外，若说权势，怕也只太师闻仲能比得上。帝乙在时信重二人，自不忌讳。但帝辛现在愈发昏聩，朝中小人挑衅是非，欲要夺权，其间申公豹早有发觉，不是下次朝会，便是下下次，摆布近在面前，必然要把杨戬调走，将师兄弟二人权势豆割。
“大王日趋冷淡，不知哪天小师兄便能够会被调走。”
申公豹道：“北海有闻太师，虽兵变不决，却并无大碍。东夷有东伯侯，虽不稳，但以东伯侯的才气，临时无忧。我意将你去三山关。三山关扼守神州中、西要道，西北是甘州，西南便是西岐，小师兄坐镇三山关，一可扼守军事重镇，二可守望甘州申城，令我无忧。”
申公豹与比干、商容等将杨戬、陆离和寅护送到城外驿站。
对此事，杨戬自也心中有些起伏。
因而将婚书好生收起不提。
“只叹他听信小人谗言。”杨戬嗤笑一声：“这朝歌群魔乱舞，他想留我我还不肯呢。你本日叫我来，莫不但此事耳？”
申公豹道：“小师兄做好筹办，摆布不过半月工夫，必有成果。若我不能压服大王将你调遣至三山关，你便挂印去官，自去三山关便是。倒是师弟我一番私心，要扳连师兄了。”
眼下择了邓九公之女邓婵玉，杨戬也未曾见过，但既然连婚书都拿到手了，申明申公豹起码是很对劲的。申公豹这个师弟，总不会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