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芝看了一眼冒着热气的红色奶沫，端起茶盏以袖掩口浅啜一口，放下茶盏，以袖内绢帕擦了擦唇角白沫，抬眼向孙家媳妇儿甜甜一笑，“孙婶婶，我这会儿不渴，您先去忙吧，不消管我。”
“本日夏至啊，这可到了一年里头阳气最旺的时候，每年从这个光阴起，哈密城怀胎的小娘子们都要去城外大梵刹上安胎香。”孙家媳妇儿说得有模有样，嘻嘻笑着，“你还没去过大梵刹吧，趁你侄女在，陪你一块儿去上上香多好，保佑你生个大胖小子！”
槿姝听她一个劲儿夸灵芝有些反胃，命丫环接过盘子，笑着道：“多谢孙姐姐，我那儿有新奇的甜枣儿，是我们家老杨从外头带返来的，你来了恰好带些归去。”
孙家媳妇儿虽长得有三分姿色，可一向腆着脸笑，笑得人发麻，又站着闲问了几句灵芝春秋故乡，槿姝都随便答两句。
浅显老百姓没有富朱紫家那么多端方，走街串门都算常事儿。
灵芝笑着目送她出门，门上竹帘子撩起又落下。
灵芝细心嗅了嗅，倒是没题目。
灵芝趁机道：“趁天气早，婶婶能够清算清算就解缆，那大梵刹可远？”
灵芝迎出门来，“孙婶婶。”
灵芝迷含混糊“唔”了一声，半展开眼，眼神苍茫，似看不清面前人。
不一会儿，槿姝的丫环端了装了甜枣的盘子过来，孙家媳妇儿接过盘子，仍不走。
槿姝仍不放心，“但是……”
孙媳妇儿见她回绝，伸手就要来牵，“不打搅，不打搅，恰好我家那口儿也不在，你固然放心去。”
没过量久，载着槿姝等人的马车往东而去。
灵芝朝她一笑，“感谢孙家婶婶，我要中午捞不着吃，就叨扰你去。”
孙家媳妇儿忙道：“不远不远，就在城东十里地。”
槿姝回了房，拉紧灵芝的手，“你是想他们冲你来？”
灵芝则一副不善言辞的模样，悄悄站在槿姝身后。
孙家媳妇儿转眼亲身端了茶盘过来，递上一杯奶茶，堆着笑道：“大侄女先喝口茶。”
孙家媳妇儿喜得回身招手，“二爷，成啦！”
灵芝天真烂漫一笑，“真的？那太好了。”
“你婶婶我但是最好客的，刚说让你上我家吃烩面片儿，可不是谈笑，这都备好了，走吧，上我家吃去。”
孙家媳妇儿端着一盘烤面果子进屋来，“今儿多烤了些果子，我也就这个技术还不错，拿来给你们尝尝，可贵这小侄女来一趟，看这模样儿，水灵灵的……”
“大侄女儿？”她堆着一脸笑号召。
灵芝含笑着，两个小酒涡若隐若现，“孙婶婶，您太客气了，哪能真去府上打搅呢！”
快到晌中午，槿姝家院门又被拍得“咚咚”作响。
灵芝点点头，胸有成竹，“四婶你放心，且不说这类事必不会来很多人，就算来十个八个，我也有体例。”
槿姝无法一笑，只好应下。
那孙家媳妇儿听了，心头更喜，本想将她们引出城，可这么一来，灵芝落了单，岂不是更好？
墙角另有个高几，案上古玉铜香炉内燃着西疆人最爱的天竺檀。
孙家媳妇儿持续卖力劝，“可不是，你看王婶子家的两个孙子，都是去大梵刹烧过香得来的，常日里寺庙里阴气重，去了不好，夏至后是最好的。不过你这也不能太晚，都七个月了吧，再晚就不好走动了。”
不一会儿，孙家媳妇儿又出门来，她身后紧跟着个肥胖男人，脸白眼青，恰是金荣，搓动手翘着嘴角满脸忧色。
像安怀杨那样有家底的，还能雇得起厨子，而孙百户如许的，只要自家媳妇儿下厨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