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宫先多谢你善心，你且归去好好筹办吧。”
说完又回身对灵芝福了福，“多谢燕王妃！”
灵芝则有她的筹算。
她敢如此说，是有考量的，恰是看准了这皇后是个善妒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女人，最讨厌那些莺莺燕燕。
毕竟是男人的玩物，留不留，还得男人说了算。
她重新打量起灵芝来，这是个有眼色有胆量的，也是个善妒的，为了夫君的侍婢，竟敢求到她头上来，连皇上和太子的人也想送走，她挑起嘴角一笑，“那你有何筹算呢？既然是皇上和太子赐的人，我也不好插手。”
灵芝朝她福了一礼，含笑道：“妾身来给皇后娘娘存候。”
那宫女忙站直身子，对那小山又是福身又是赔罪：“都怪奴婢不长眼，郡主没事吧？”
从坤宁宫出来，灵芝大松一口气。
灵芝悄悄叹一口气，似有无穷委曲，低低道：“不瞒娘娘，那府里……”
“安四女人？”她有些讶异，愣愣看向灵芝。
宫女柔弱的身子哪经得住这一撞，今后一倒，灵芝眼疾手快顺势扶住她。
皇后早晓得燕王府里头是甚么环境，见灵芝倒是不把她当外人，坦开阔荡抱怨，对她顿生了几分好感。
那座小山恰是兰阳郡主周娟娟。
公然，之前皇后将灵芝看作莺莺燕燕一类，现在身份一转，立时将灵芝看作了同道中人。
燕王府离北宫门只两条街，进了宫门，宋珩与灵芝二人便分道扬镳，换乘小轿，宋珩去往太极殿，灵芝则直接由内宫庆华门往皇后所住的坤宁宫去。
皇后明显有苦衷，对灵芝的存候心不在焉，让人给她赐了坐，上了茶，就自顾自拿着茶碗盖一下一下悄悄扫过茶碗边沿，连简朴的平常问候都懒怠问几句。
灵芝见皇后答允下来，乖顺笑着一叩首，“娘娘放心，燕王殿下若晓得是娘娘意义，定会尽力支撑。”
但大周朝有个非明文规定，同僚或老友间赠送的侍婢，能够随便打发，但如果下属送的，可就不敢随便措置了。
皇上和太子送的人有体例打发走，其别人就好说了。
灵芝也不便迟误时候，又笑着朝她福礼告别，跟着宫女往里头走去。
皇后并不在乎，似这才想起要例行问几句，淡淡道：“无妨，王府里可还风俗？”
周娟娟点点头，如有深意地看着灵芝，不再说甚么。
宣德帝给宋珩送人，她倒是能够了解，她和郑国公也乐意瞥见宋珩变成纨绔模样，只是太子手头如许的人是哪儿来的，一想到她就恨得牙痒痒。
她很有些同感地点点头，言语间有些怜悯，“你现在是王妃，这些事和燕王筹议便可？为何还要我做主？”
趁着四月初八的浴佛节，宫里头设了祈福会，以皇上皇后为首，率文武百官同沐斋三日。
她一身宝蓝织锦褙子裹着圆滚滚的腰身，满月脸涨得通红，端倪间肝火冲冲，正要朝宫女生机，听她说燕王妃，这才重视到灵芝。
“你故意了，只是，燕王那边，你可说好了？”
又顿了顿，径直道：“妾身想请娘娘做主！”
她好久没为人做主了，在这后宫里头，看着是个能做主的，但那些狐媚子哪一个不是阳奉阴违的？就连景荣都让她伤透了脑筋。
山东接连两年大旱，今春山西河南又遭黄河众多、春水毁堤，东西两边没了口粮的老百姓都往直隶涌来，京师也颇受打击，三大城门口都设了施粥棚，施助流民。
她正色看了看灵芝，“王妃固然说，你是皇上钦定的燕王妃，那个敢给你委曲？”
坤宁宫的金黄琉璃飞檐在望，灵芝下了轿，在宫女引领下，沿着朱红宫墙，刚要进殿门，从里头窜出一座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