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九四章 生与死的判决(七)[第2页/共7页]

交兵的乱象持续,这穿戴红色衣服、身材算不得高大的身影在风雪里鬼鬼祟祟地展转,到死人堆里掏了东西、偷了别人的战获,间中还将一名穿戴皮甲的落单队正打了闷棍,掏走了对方兜里的一小袋干粮。待到他悄悄地回到山岭上,身材已经痴肥了一圈。

“嗯,都说中原军改革造纸之法,兴格物,下头统统的孩子都能取读书,明事理,就连女孩子都一视同仁,这是教养的大德……宁先生真短长……”

宁忌与曲龙珺这对少年男女在荒山当中觅地涵养,十月里与小和尚告别后,遭受了几场流民与乱兵的袭扰,便只好往更深的山间去。

风雪的声音仿佛变大了,在耳边呼呼的吹,炉灶当中,暖黄的火光摇摆着拂过两人的身材与脸颊,宁忌张了张嘴,声音卡了一下。

他将刀身在一旁雪地里的树木上敲打着,收回带有节拍感的声音,如此过了好一阵,暗中的那一端,听得有人声传来:“你、你返来啦……”

少年昨日觅着军队的陈迹出去后,曲龙珺便没敢生火,白日里大抵也只是吃了少量生食,这时候状况自是不好,但见得宁忌返来,眉眼间笑意宛然,看来荏弱的瓜子脸上,变得轻松起来。

至于宁忌这边,与小贱狗的相逢是此次离家之行当中最没法设想的事情。他也不晓得这类感受是暖和还是高兴,作为钢铁直男,特别是不久前才在西南遭到过贱女人伤害的钢铁男儿,就心中对某个同性感到暖和这件事情,这是不肯意多想的,更别提从口中说出来。

这里是宁忌与曲龙珺现在隐居的屋子。

温馨的沉默当中,曲龙珺烧好了热水,拧了一小块粗布给宁忌擦脸,宁忌则已经将明天的战利品做了归类:一些散散碎碎的吃食,看来能够用的刀片、护心镜,如许那样的布片,中间乃至另有个绣工精彩的小肚兜——宁忌是从一个兵士的身上抢来的,至于对方是从那里获得,则属于不能细想的范围。

“啊,宁……我爹就只扫地,他没教这个……你书读得真多。”

“小、小龙哥……”

“……嗯。”

“……你……你从西南出来,是不是有甚么任务啊?”

“你叫错了,它叫秃驴。”少年改正她对马的称呼。

此时宁忌在江宁大乱中遭到的暗伤逐步好转,拿出在军队中学习到的田野技术,在山间搭起埋没的屋子,十一月里乃至还出去偷袭了几名标兵,抢到一匹瘦瘦的枣花马。

三个月的相处里,两人的话题算不很多,但偶尔投机的闲谈当中,曲龙珺常常能引经据典、又将那些典故活泼地说出来,在与直男的对话中,颇能调度一些氛围,而作为学渣,宁忌对如许的读书人,一向是非常神驰的。若穷究起来,先前在西南他会被于潇儿勾引,着了对方的道,或多或少的也有对方是教员这一身分的加成。

“你能不能……”

雪屋的下方自是树枝木料,现在上头粉饰了积雪,与山势相融模糊间像是成了一体,只要走到近处,才气看清这大雪当中房屋的排闼。在雪屋火线不远处山体岩石下,另有安插奇妙的烟道。

对方的话语也尽量的安静,只是在纤细处,有着微微的颤抖:

“在西南的时候,中原军兵戈,是为了胜负,女真人兵戈也是为了胜负,但也有些时候,粮仓见了底,吃的本就不敷了,不管打不打,一千万人也只要五百万人吃的粮食,不管如何样,总之是要死掉起码五百万人的。与其坐在家里饿死,不如出去打死,死了的莫怨莫尤,活着的起码能有点口粮……之前在西南的时候,军队里有些人说过这个事理,我到了这边,才第一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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