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澈回声:“既然如此,本公子可多谢女人了。”
此事扑朔迷离,单凭几句话难辨真假,皇上大怒之下天然严惩赵嫔,可念在昔日恩典并未取她人头。
周澈抗旨不归,圣上龙颜大怒,加上王贵妃教唆诽谤,圣上的肝火顿时又高了三分。皇后看不下去,连日来做好点心烹好茶奉养皇上,说话中时不时为周澈讨情两句,总算灭了些许肝火。
“千雪,你就没想过,从未信过我……我待你会是至心么?”
李琦撑着大红油纸伞,恰好挡住这二人,白芷则在另一侧撑着小伞,堪堪挡住她和李琦。
郑青凝上她的眼,面上是悲怆和怜惜,不知何时那位千雪女人,竟已这般自甘出错了?他熟谙的千雪,在嵌雪楼的千雪,向来不是这个模样。
本来,薛千的口味……也就只要他知。
“皇后啊,多年来,真是辛苦你了。”
郑青给薛千点了哑穴,事无大小,除了不放她走以外,统统皆依仗她。但是面对薛千的抵挡、绝食、瞋目,他却不为所动,惘若未闻。
郊野堆栈,他终究为她解了穴。
她要来笔墨,将京中的要紧之事悉数奉告他,并承诺,等她做完想做的统统,再来好好酬谢他。彼时,他想做甚么,统统依他。
楚州至岭南,何其远?
“但是现在分歧了,”她摇点头,“在你身边,仿佛也还蛮不错。故,本蜜斯思虑再三,终究决定舍弃南归之心。”
“咦,谢我甚么?”
信不信,他又怎会晓得?
郑青终究不忍,开了口:“来我裕濯王府,做我的侧妃。如何?”
“你既知如此,又何必来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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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
她悄悄转头,目光移至周澈脸上,笑着道:“听我这般说,你决然又要活力了。”
孤身一人,奋马扬鞭,奔驰前去岭南――裕濯王的地盘。
自从杜纹等人下台后,皇上对王丞相愈发冷淡起来,虽算不上猜忌,可比拟畴前倒是冷酷很多。
周澈扶她出去,美其名曰“活动筋骨”,实际则是薛千耐不住性子,每日躺在床上实在是将她憋坏,软磨硬泡,才求得让她出去半晌。
“谢你宽弘大量、不计前嫌、忍辱负重、勉强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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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澈面无神采,听她说着。
薛千被一道黑影掳出马车外,那黑影风驰电掣,迅雷不及掩耳,白芷眼睁睁看着薛千从她身边消逝,惊呼还没喊出,便没了人影。
他大怒,撕毁了纸张。
“你可知,你误了大事?!”薛千的声音带着气愤,脑海中想的,是今后回到都城所面对的窘境。
“你晓得吗?之前在金陵时,每逢灯节端五,秦淮河上数不清的游船,灯火光辉。我彼时一心练琴,并不肯出来,可无法姐妹们拉扯,便也跟着她们上了游船。”
薛千无言。
楚州,连日来雨丝绵绵,春雨如油。
皇后却不然,她暗中查此事,后宫遍及皇后耳目,要查出端倪来,实在不难。
她一向是与众分歧的,狷介孤傲的,内里倒是热忱似火的。
郑青的头偏畴昔,不喜不怒,宠辱不惊,仿佛已做好统统筹办,回过甚来,淡淡睨着她。
她悄悄松松说着,脸上漾着笑容。
“歌姬?”郑青嘲笑,带着嘲弄,“你便甘心当这歌姬?我当他待你如何好呢,本来不过是将你视为伶人……”
这副模样,的确气煞薛千。
站在淮河边上,薛千触景生情,喃喃提及了旧事。
为何,连郑青都要来插一脚呢?
但是皇上的不悦,倒是根深蒂固的。
他体味她,自夸体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