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拍拍凤时宁的肩膀,亦满含泪意道:“皇上命他补葺皇陵,岂是一日两日的事情,快则三五年,慢则三五十年。祭奠大典出了不对,并不满是他一人之过,可到头来他却要接受最严峻的结果,不幸我儿没有太子和二皇子那般福分。只不过这统统,都凭皇上一句话,时宁,你莫非想大半辈子都见不到你夫君返来吗?”

贤妃感觉本身疯了,竟然有这方面的设法。可就算是疯了,她也是想儿子想疯的。要补葺皇陵,岂是说的那么简朴,如此浩大的工程,又怎会在一朝一夕就完成。古有补葺皇陵者,三五十年是常事,如果这真要补葺三五十年,苏顾言岂不是三五十年不得返京?

约莫是美人煮的茶,天子吃得很香,还夸奖了两句。那视野落在凤时宁奉茶的手上,白净而细致,指骨又均匀,逗留了半晌。

贤妃亦飘忽其飘地看了一眼凤时宁的手,然后温温笑道:“以往时宁常常来臣妾宫中存候时,都要奉上这香茶,臣妾亦感觉她煮的茶好。如果早晓得皇上这么喜好,早些时候便让皇上过来品一品了。不过现在也不算晚,时宁常伴摆布,皇上有口福了。”

凤时宁踟躇,正不知该如何回绝。

比落第二天午后,天子在御书房里看奏折,清贤宫便派人来传话,道是四皇子妃正在烹茶,原想给皇上送一壶来,何如气候酷寒,待送到了御书房时只怕已经凉了,故而请天子移驾清贤宫去品茶。

当天早晨凤时宁并没有出宫,而是在清贤宫里暂住了下来。

“那你为甚么不让皇上欢畅?本宫已求过皇上不知多少次,皇上对本宫早已不耐烦,可你不一样,你是他儿媳妇,你若哄他欢畅了向他讨情,他必然会动容的。皇上能来本宫这里,也等因而给了你莫大的面子。要如何做你且好好想想吧。”

不等凤时宁答话,天子出声道:“她不肯意就不要勉强她了。”

正逢天子与贤妃的棋局下到了一半,贤妃似入了瓶颈之境,手里拈着棋子苦思冥想久久不得前程,天子在一旁催促,贤妃便拉来凤时宁道:“时宁,本宫晓得你和顾言夙来也喜好对弈的,本宫棋艺倒是不可,这下一步棋当真不晓得该往那边走了,不如你来代本宫下这剩下半局,也好陪你父皇纵情。”

天子走后,凤时宁对贤妃道:“母妃,天气已不早,儿媳就不打搅母妃歇息了,先行辞职。”

贤妃对凤时宁也有些不耐烦起来,天子来清贤宫,明显是个大好的机遇,却让凤时宁给白白放走了。看来她需得好好提点提点凤时宁才气开窍。

天子却道:“朕准了。”

贤妃察言观色,道:“臣妾想,她既然在家里难过,不如让她进宫来,也好和臣妾作伴。反正我们一个是思念丈夫一个是思念儿子的,倒也有共同说话。”天子冷不防看了贤妃一眼,不喜不怒却也格外严肃,贤妃立即垂首道:“臣妾讲错,皇上不允便当臣妾没有提过罢。”

听天子的意义,仿佛有些不欢畅。但凤时宁不敢出声,只规端方矩立于一旁。身为女子的敏感直觉,让她内心模糊不安。方才天子看她的手时,她不是没有发觉,只不过故作不知罢了。

凤时宁点头:“不想,一点也不想……”

天子看完了桌案上的折子,果然摆驾去了清贤宫。凤时宁奉上一杯热茶,天子接过来喝了几口,点头表示对劲。

天子笑了一声道:“娇气。”

凤时宁比谁都心疼苏顾言,贤妃还没说完她便红了双眼,眼里蓄满了清泪,喃喃道:“他老是有苦一小我扛着,连让儿媳去看他一目睹他一面都不肯,儿媳日夜期盼他能够早日返来与我们一家团聚,母妃,要如何样才气让他返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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