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 昴日星官[第1页/共2页]

那山坡下孙大圣欠身道:“我这头疼了一会,到现在也不疼不麻,只是有些作痒。”八戒笑道:“痒便再教他扎一下,何如?”行者啐了一口道:“放,放,放!”八戒又笑道:“放,放,放!我师父这一夜倒浪,浪,浪!”沙僧道:“且莫斗口,天亮了,快趁早儿捉妖怪去。”行者道:“兄弟,你尽管在此守马,休得解缆。猪八戒跟我去。”那白痴抖擞精力,束一束皂锦直裰,相随行者,各带了兵器,跳上山崖,径至石屏之下。行者道:“你且立住,只怕这怪物夜里伤了师父,先等我出来探听探听。倘若被他哄了,丧了元阳,端的亏了德行,却就大师散火;若稳定脾气,禅心未动,却好尽力相持,打死精怪,救师西去。”八戒道:“你好痴哑!常言道,干鱼可好与猫儿作枕头?就不如此,就不如此,也要抓你几把是!”行者道:“莫胡疑胡说,待我看去。”

好行者哼道:“师父没事。我出来时,变作蜜蜂儿,飞入内里,见那妇人坐在花亭子上。少顷,两个丫环,捧两盘馍馍:一盘是人肉馅,荤的;一盘是邓沙馅,素的。又着两个女童扶师父出来吃一个压惊,又要与师父做甚么道伴儿。师父始初不与那妇人答话,也不吃馍馍,后见他蜜语美语,不知如何,就开口说话,

好大圣,转石屏,别了八戒,摇身还变个蜜蜂儿,飞入门里,见那门里有两个丫环,头枕着梆铃,正然睡哩。却到花亭子旁观,那妖精本来弄了半夜,都辛苦了,一个个都不知天晓,还睡着哩。行者飞来前面,模糊的只闻声唐僧声唤,忽昂首,见那步廊下四马攒蹄捆着师父。行者悄悄的钉在唐僧头上,叫:“师父。”唐僧认得声音,道:“悟空来了?快救我命!”行者道:“夜来功德如何?”三藏咬牙道:“我宁死也不肯如此!”行者道:“昨日我见他有相怜相爱之意,却如何本日把你这般波折?”三藏道:“他把我缠了半夜,我衣不解带,身未沾床。他见我不肯相从,才捆我在此。你千万救我取经去也!”他师徒们正然问答,早惊醒了阿谁妖精。妖精虽是下狠,却另有流连不舍之意,一觉翻身,只闻声“取经去也”一句,他就滚下床来,厉声高叫道:“好伉俪不做,却取甚么经去!”

却说那女怪放下凶暴之心,重整欢愉之色,叫:“小的们,把前后门都关紧了。”又使两个支更,戍守行者,但听门响,立即通报。却又教:“女童,将卧房清算划一,掌烛焚香,请唐御弟来,我与他交欢。”遂把长老从后边搀出。那女怪弄出非常娇媚之态,携定唐僧道:“常言黄金未为贵,安乐值钱多。且和你做会伉俪儿,耍子去也。”这长老咬定牙关,声也不透。欲待不去,恐他生心害命,只得战兢兢,跟着他步入香房,却如痴如哑,那边昂首举目,更未曾看他房里是甚床铺幔帐,也不知有甚箱笼打扮,那女怪说出的雨意云情,亦淡然无听。好和尚,真是那――

却说茹素的。那妇人就将一个素的劈开递与师父,师父将个囫囵荤的递与那妇人。妇人道:‘怎不劈破?’师父道:‘削发人不敢破荤。’那妇人道:‘既不破荤,前日如何在子母河边饮水高,本日又好吃邓沙馅?’师父不解其意,答他两句道:‘水高船去急,沙陷马行迟。’我在格子上闻声,恐怕师父乱性,便就现了原身,掣棒就打。他也使神通,喷出烟雾,叫收了御弟,就轮钢叉,与老孙打出洞来也。”沙僧传闻,咬指道:“这泼贱也不知从那边就随将我们来,把上项事都晓得了!”八戒道:“这等说,便我们安息不成?莫管甚么傍晚半夜,且去他门上索战,嚷嚷闹闹,搅他个不睡,莫教他玩弄了我师父。”行者道:“头疼,去不得!”沙僧道:“不须索战。一则师兄头痛,二来我师父是个真僧,决不以色空乱性。且就在山坡下,闭风处,坐这一夜,养养精力,待天明再作理睬。”遂此三个弟兄,拴牢白马,保护行囊,就在坡下安息不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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