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养这一条不难，本就是与国无益的，但是要拔除一些礼教，怕是要动根底，他想了想，道：“此事过大，还是上朝去议一议吧。”
“陛下顾恤解语，妾身很欢畅。可妾身只是一个小小的美人，能有一处如许的屋子遮风避雨，已经很高兴了。不敢苛求过量，陛下还是不要犒赏解语了，免得叫世人非议，拖累了陛下的名声。”
他问了她每日都做甚么，又问了她吃甚么，眼睛在四周扫了几眼，没甚么虐待她的处所，也就放心了。只可惜位分太低，住处不比甘妃、摆件琳琅满目标，这里看上去还是有些寒伧了。
入冬以来，大冢宰身材更加不好了，现在已经不上朝一月不足、闭门谢客半月多了，怕是真的熬不过这个夏季去。
“贤德殿？”他道，“快带路！”
月谣道：“陛下，现在帝畿虽民富兵强，但还不算不上乱世，身为王畿，地盘竟和一个城相差无几，这是不敷的。前些年先王下旨将城外荒土开辟，已初得结果，臣觉得还是得持续往外拓土，将千里地盘全都开垦成农田，沃野千里，才是正路。届时百姓不但大家手里不足粮，税收也可多得一大笔，国库充盈、仓廪充分，那才是真正的乱世。”
如果高丰服侍，早就劝他归去了。可本日又是方小壶当差，看前面这路一片萧瑟，悄声说：“陛下，往前到了绝顶，有一条巷子，旁人不知，穿畴昔就是贤德殿的后门呢！”
“陛下，臣觉得期间变了，世道也就变了，世异则事异，事异则备变，是以空有仁义，非治国良策，当今之世，民气不古，礼教已没法束缚，是以当改革故法，重法治国。”
大家尊礼，这是功德，可每逢大末节日，稍有祭奠，就是一套沉重烦复的礼节，即便是华胥晟也感到非常腻烦。往近了说，比来解语也动不动规劝他守礼节，老是找各种借口不让他过夜，当真沉闷得紧。
他捏了捏她的脸颊，触感滑/嫩得紧，又白得像块豆腐，半年没见了，也不知她如何保养的，浑身高低没半点当侍女时有的土气，言告别动之间，全然一派贵女气质，叫人移不开眼。
他是天子，真要过夜，解语也是不能回绝的，只是十回求欢总有九回被回绝，翻来覆去不过礼教二字，不肯让他再进一步，便是他用天子的严肃施压，解语也不肯服从。心尖尖上的美人儿，哪舍得罚，一股邪火就只能生生憋归去了。
只是甘灵均是他召入帝畿的，最是守礼，不好直接驳了他的面子，便游移着，说道：“那拔除祭礼便算了，如果百姓还是想祭奠、便祭奠，不想祭奠、便不祭奠。至于其他的条目……还是先试行吧，就交给纳言司。”又叮咛，“许卿，你可不要孤负朕的期许，不然，朕必然重罚。”
月谣道：“身为后代，年幼时得父母教养，待父母垂老迈矣，天然得倾尽尽力孝养。如果无那本领，便得想方设法挣钱，手脚俱全，莫非还挣不得一间屋子？若真没有，帝畿拓土，也需求很多劳力，三五年的时候，总能够挣得盖屋子的钱。如果赶上手脚残废之人，天不垂怜，那便只能放了。”
想要真正踏上大司马之位、权益在握之前，就必必要将这深种在世人眼中的礼教，一点点地、抹掉……
华胥晟耐着性子看下去。
月谣将大大小小的祭奠节日都网罗起来，奏请简化祭奠礼节，乃至打消。不但如此，在孝养方面，也不能空谈礼节，哪怕后代吃糠咽菜，也要极力为父母供应高大舒爽的房屋、和缓的衣物，如果没有做到，便依律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