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蒙蒙亮,林薇穿好了衣裳,净面后,又用元春的嫁妆匣子打扮。她昨晚仓促忙忙出来,虽说早有筹办,可也不能大包小包的带出来,是以只把萧纪送她的玉佩和那一堆镯子带着出来了。现在可好,真是在宫里一穷二白,甚么也没有了。
林薇有些奇特,问道:“南安郡主我是见过的,长得极美,她身份摆在那边,便是有些傲气,但也不至于在宫里使性子。更何况,章家蜜斯出身书香世家,畴前章太傅是她爷爷,曾教上皇读书。便是她的父亲和叔伯们,也个个都是进士出身,她父亲更是官至吏部尚书,叔伯也都为一省大员,主政一方。她在京里的名声也极好,我同母亲昔日去赴宴时,也远远见过一回,非常的知书达理,和顺文静的。若说如许的家里出来的女孩子,在储秀宫同人争论,对方还是南安郡主,我倒是不信的。”
等她出了门,果见怡和宫前头的储秀宫已经烧成了断壁残垣,倒下的圆柱没烧洁净的,还在缕缕冒着青烟。
前殿烧得太短长,氛围里较着感遭到热浪滚滚,木头的噼啪声在夜里听起来尤其清楚,一声庞大的咔擦,前殿的横梁仿佛已经烧断了,在世人的惊呼声中,储秀宫前殿坍塌了,蹿起来的火苗腾起几丈高,全部储秀宫刹时成了火海。
其册文曰:朕惟乾坤德合,式隆化育之功。表里治成,聿懋雍和之用。典礼于斯而备,教养所由以兴。咨尔姑苏林氏,乃兰台寺大夫、扬州巡盐御史林海之女也。世德钟祥,崇勋启秀。柔嘉成性,宜昭女教于六宫。贞静持躬,应正母范于万国。今以册宝立尔为皇后,其尚弘资孝养,克赞恭勤,茂本支奕叶之休,佐宗庙维馨之祀。钦哉!
林薇也跟着那宫女仓促混在人群里朝外走去,等从后宫门出去,火势已经不受节制,将近烧到后殿了。林薇跟秀女们挤在一处,瞧着另有人穿戴单衣便跑出来的,在冷风里瑟瑟颤栗。
谁都晓得,此次大选,萧纪选的不止是皇妃,更是皇后,这才是大鱼。哪怕同位太上皇的阵营,谁不但愿本身家出个皇后呢?何况太上皇老迈,皇上却正值青年,他们如许的上皇之亲信,便是为了家里转换门庭,来日能在皇上的朝堂持续有一席之地,也必须得争一争此次的大选。何况,两边背后都站着上皇,手心手背都是肉,真要硬拼,谁怕谁呢?而文官武官,特别是京里的,都是有着本身一拨圈子的,真闹起来,那可不是两家的事情。
怡和宫里的秀女也闻声都起来了,看到常日这些高高在上,等闲见不着面的世家令媛们可贵的狼狈样,有那一个两个不长眼的面上已经暴露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这类时候,便是天子萧纪也没心机选妃了,下旨命统统秀女们返家,以待以后圣旨,听旨行事。但谁都晓得,这一届的秀女算是个人废了。
以是,对眼下住进储秀宫的秀女来讲,这可称为是一个福地。
待那宫女返来,林薇才约莫体味到一些信息。前头传闻是南安郡主霍绾与吏部尚书章太炎之女争论了几句。
“家事尚且如此不堪,还能希冀你办好国事?你女儿如此娇纵,在宫里便敢惹事。朕还敢希冀你这个吏部尚书,能给朕带一批甚么样的好官员?”
单间里南部设了一只木炕,北部摆了翘头案和桌椅,屋里各色东西齐备。便是打扮镜也伶仃立了一只,上搁着一只朱漆描了西洋人物景儿的嫁妆匣子。翻开,内里有一整套的胭脂水粉,另有两套簪子、耳坠、镯子等物。瞧着都是上好的,与林薇平日的穿戴极像。炕上还摆着两套衣裳,瞧着都是崭新的,与那头面也都是恰好相陪的。